背着光,那双看向自己的眼没有一丝光泽,镶嵌着廉价切割玻璃钻的耳骨钉旁是蔓延至脸颊的绯红。
双膝跪在冰冷的地皮上,不太自然,所以手紧紧拽着白衬衫的一角。
一个让他大庭广众之下丢失脸面的,这么一个人,居然在那瞬间做出的所有动作,都让白念安某种不可言说的欲念直窜头颅。
他这是怎么了?
白念安拿着解剖刀的手在颤抖,正如他十分钟前在厕所一样,浊白粘稠的液体溅湿在指骨间时,一样的令人难堪。
这一定只是凑巧了,只是凑巧他身体萌发出一些邪念时,司北恰好跪在了他面前。
绝对不可能是看见了一个人给自己下跪而产生的强烈生理反应。
绝。对。不。可。能!
老师正在台上放映解剖视频,白念安转过头瞪了一眼正在看他的司北。
司北呆愣愣的笑着看他,指了一下自己,比了个“我?”的口型。
一个纸团低低抛到了司北的脚边,他弯腰捡起,打开后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入目——
“离我远点,也不许对着我笑。”
认识司北的第一天,白念安丢了脸,但是他忽然不想报复了,他想逃。
白念安的完美人生不允许一分一毫的偏差和脱轨。
可白念安所在班级只有寥寥三十余人,想避开和司北见面简直是异想天开。
就例如,才下了实验课,班主任岳岑就把司北安排在他左边靠窗的课桌。
并叮嘱:要好好照顾这位来自下城区学校的插班生。
首顿的老师自觉比普通学校老师高人一等,好似专柜卖奢侈品的柜哥柜姐一样将自己也视为奢侈品一体,咬重的“下城区”那三个字,让更多人对司北戴上了有色眼镜。
白念安转眼去观察那少年的脸色,好像没什么变化,和块木头一样。
有关于白念安的“纸条警告”,司北都做到了,做的很好,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不和白念安搭话,也不会对着他笑。
只是在白念安看过去之前,他笨拙的慢一步收回目光而已,这种视奸行为让白念安及其的不自在,而在这一个月里的迥异心情里,他的耐心容忍到了极点。
下课时间,班上没几个人,白念安压低声:“你是看不懂我写的字吗?”
“你只写了离你远点,不对你笑,可我现在只是看着你。”司北目光丝毫没有收敛的架势,还是那副温吞样子,看着就来气。
他又问:“只是看看都不行吗?”
白念安愕然,这话好像有几分道理。
可是他白念安才是最大的道理。
“不行,你不许看也不许和我说话,更不许离我很近,不然你没好日子过。”
司北眉一挑,踌躇了会,道:“那我也可以过坏日子的。”
“真是有病!”
白念安几乎脱口而出,他背脊骨发凉一片儿,看到教室里没什么人后他松了口气。
“你不会是记恨那天我让你跪了一下,来故意恶心我吧?”
“我怎么可能记恨你?”像是听到了破天荒离谱的事情一样,司北立即反驳了回来。
“我——”
?
“你说啊。”白念安上下打量了番司北,这人不会是想借机碰瓷想捞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