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在一起就好了-
转折点是出现在那片可以从阁楼上看见的后花园,白迟又逃课了,他一个人偷偷猫在后花园里,躲避着白祥君的呼喊。
与此同时,司北也躲在窗边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窗外的世界,那个小孩上一秒还拿着捕蝶网到处飞扑,下一秒却直接栽进了花坛里,吓得司北神经一紧。
过了好久,白迟居然没有一点动静。
不会要出什么事儿吧……司北咽了口唾沫,决心再观察观察,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人发现那个死角区域里的白迟,那小孩和死掉了一样毫无声息。
司北的手搭在了门把手上,他记得白念安告诉过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
可是那个小孩是白念安的哥哥啊,出了事情,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司北冲出了阁楼,他急匆匆的朝着楼下走去,遇见的第一个大人是模样姣好的女人,不知为何,那双眼下乌青一片,惊愕的瞪着司北。
司北拉起女人的手:“后面、后面有个小孩、他、栽进去了。”
“在哪儿!”
女人用力抓住司北的肩头,几乎要将他捏碎了的。
“后面、都是花的地方。”
后面的事情司北有些记不清了,他只记得白家陷入了混乱里,飞来了一家直升机,载着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白迟而去,无暇顾及这么一个陌生小孩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司北怀揣着侥幸心理,一个人又回到了阁楼之上。
他期待着白念安会在他拨弄第四十七次八音盒灯,听过第四十七次鸟之诗后回来,就像从前一样。
可是没有。
司北一个人猫在角落了一天一夜,白念安都没有回来,整个白家仿佛陷入了死寂之中。
他不敢下楼,怕被那些佣仆看到后就不要司北再次上阁楼了,这样安安哥哥回来见不到他了怎么办?
四天三夜,司北几乎滴水未进,只吃了一些房间里的零嘴,他的面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模糊间他听到了剧烈的争吵声,似乎是白念安的爸爸妈妈的声音。
过了会儿,司北听见了一个小孩哭泣的声音,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整个东山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里。
再后来,他因长时间没有进食进水陷入了昏迷里-
“阿权,你不许动人家的东西!”
“就是玩一玩嘛,嘁,不就一个破娃娃,缝的丑死了。”
那个“破小白猫”吊坠又塞进了司北的手里,塞的力度实在是大,居然让他听见了白念安的声音。
“我姓白,这只猫也是白色的,我把它送给你,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哟。”
……
司北苏醒了,白花花的病房与昏暗的阁楼形成鲜明的对比,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一个正值壮年看着很亲和的女人坐在床边,见司北醒了过来才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很奇怪,只是饿了几天导致昏迷,输几天液恢复身体机能就行,可司北却足足昏迷了一个月,医生对此的解释是患者潜意识里在逃避现实,不愿意面对。
司北呆愣愣的望向窗外,他难以发声,嗓子几乎干涩的无法开口。
“不能急着说话,来喝点水先。”女人倒了杯温热的水递给了司北。
啪嗒!
水杯被打翻在地。
司北定了定神,看清楚了女人的工作胸牌,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蓝怡山福利院院长柳文青”
“我不要跟你回去!”司北拖着沙哑的声音,他的身体已经缺水到流不出一滴泪来。
柳文青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司北算是她经营福利院这么多年遇见过最硬的茬儿。
初到福利院已示反抗竟然可以连续接近小一周不吃不喝,也不和任何人交流,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听。
柳文青只能软着来:“小北,你年龄太小了,你的爸爸妈妈我们也联系了很久都没有下落,福利院不是不好的地方,没有家的孩子都会……”
“可是我有、我有家的……”司北布满血丝的双眼颤着的,他拽住柳文青的手:“我真的有家的,我还有家人。”
“他叫安……不是,他叫白念安,我们在一起生活,他给我做饭,教我看书写字……”司北瘪着下巴,委屈极了但还是很认真的跟女人解释:“他还给我过生日,安安哥哥只是有事情,他不会不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