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不许睡。”白念安又给司北换了个降温帖,那人才勉强的又恢复神志。
“那回答了问题可以睡觉吗?”司北捏了捏白念安的小拇指,与此同时摆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魏医生:大概还需要五六分钟。
白念安坐在床边,用手擦拭了下司北额角的汗。
他说:“是的,你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回答完你才可以睡觉,要经过大脑思考,要诚实一点。”
“不行,我这样也太吃亏了。”司北拒绝了这个提议。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即使倦怠可还是明亮的一双眼看向了白念安:“我也要问你三个问题。”
白念安迟疑了片刻,为了不让司北昏死休克过去,他只能点头答应:“别太过分就行。”
司北勉强坐起身,靠在床头,眼前的白念安和一大堆朦胧的光圈融合在一起,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极度脱水的情况下,他张口都变得困难,但还是应允了下来。
“行,不会太过分的。”
白念安又一次触碰上司北的手掌心:“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总是在手心里烫烟疤?”
由于发烧,司北的思绪组织了许久,他说:“我喜欢伤口反反复复的发炎。”
“为什么?”
司北咧开嘴笑了下:“这算是第二个问题吗?”
“不算。”白念安今晚霸道的很,没好气的白了司北一眼后,又把手背靠上去擦拭掉他脸上的冷汗。
“因为疼的时候只用记住疼,不用去记住别的事情,这样……”司北的目光变得有些呆滞:“这样会更快乐。”
司北看着白念安沉着张脸,故意打着哈哈:“就像你一样啊,记性差多快活的。”
白念安懒得和病号一般见识,见司北这么坦诚,他深呼吸了口气:“该你问了。”
司北仰着头看向眼前闪烁着光泽的法式吊灯,他格外珍惜白念安诚实的机会,想了许久才开口问:“你对那个女孩有感觉吗?”?
白念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哪个女孩。
“保加利亚红玫瑰,长发飘飘,穿着白色西装裙,一看就是很乖巧很有教养,和你合影的时候还靠近——”
“唔。”司北一说话就没完没了的嘴巴一下子被白念安捂得死死的:“我想起来了。”
白念安还以为司北要问出什么高深莫测的问题,他干脆的回答:“没感觉。”
“第二个问题,该我了。”白念安左思右想,还是问出了口:“那天你说你削苹果的时候是在和自己打赌,你的赌注是什么?”
司北不暇思索的脱开而出:“爱。”
“我所有的爱。”
司北是个极其幼稚却也固执的人。
他喜欢打赌,和自己打赌。
赌削苹果时不会断掉的苹果皮,赌随手捻下的花瓣数量是单数的,赌即将上升的电梯中途会停留几次,赌下一面见到的人是男是女,赌抬头望向的月亮几分残缺,赌自己能否在希望冷却前玩贪吃蛇登顶全国第一。
于是司北十七岁小心翼翼的削得了人生第一条完整的苹果皮。
赌注是,苹果皮不断他就继续喜欢白念安。
白念安疑惑的蹙起了眉,他实在听不懂司北想表达的是什么:“你没骗我吗?”
“没有。”
司北眉一挑:“你的第三个问题的机会也用完了,现在该我了。”
人不能出尔反尔两次,白念安隐忍下正欲发作的怒火,点了下头:“说吧。”
“今天工作的时候,想起过我吗?”
白念安竟然有些懊恼为什么司北只问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他在期待,又是恐惧,欲跨越过安全线的步伐迟迟不肯落下。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