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
兴奋。
幸福。
开心。
热泪。
都倒映在那么一双眼睛里。
“我愿意。”
初恋,就像是初智齿。在水波无惊的这一天,白念安压抑许久尚未生长出的智齿——终于开始发芽。
隐隐作痛。
后来他凿开牙床,血与肉连根拔起后。
又会在某天没有雨的清晨,感受到了那一处空洞。
司北被白念安戳醒了。
可他似乎又在梦里。梦里的白念安手带着那枚红钻戒指,素净消瘦的脸颊泛起些怪异的红。他还是如过去一样咧开一个生涩的笑容,紧张到呼吸都在颤抖。
与十七岁模糊在耳边的话重叠在一起——
“如果给你一个和我恋爱的机会,你愿意吗?”
已经和他结了婚的白念安现在居然在发起和他恋爱的请求?
司北用力朝着自己的额头弹了下:“好疼。”
要不是白念安更消瘦的身影和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戒指,司北都要一度以为他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那架直升飞机上,在朦胧的朝阳出现在眼前时,这场走了弯路的初恋才正式开始。
白念安说出口的话还是那么高傲。
见司北犹豫,白念安眉头一皱,他看了眼腕表已经迟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等一下。”司北圈住白念安的手腕。
“你、你,你要和我谈恋爱?”
司北立马从床上下来,不可置信的又问:“你为什么要和我恋爱?”
他呆头呆脑的指了下自己:“你真喜欢我啊?”
做决定时突然的,可白念安也是请了个大早开始收拾自己,西装革履,系的还是他们结婚时的埃尔德雷奇结。
他伫在原地和个木棍儿一样笔直,沉闷的“嗯”了声儿。
“你真的喜欢我?”
“嗯。”
“你真要和我谈恋爱?还是有可能会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
“一辈子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我没办法给你承诺,但是……是有这个可能性的。”白念安一本正经的回应,像在和生意伙伴谈合作。
司北又走近了一步,手紧紧捏着白念安的手腕,有些痛,但他没有挣扎开。
那双铅灰色的眼眸闪着泪光,压抑在喉管的声音颤抖着:“那你这次会丢下我吗?”
“你没有骗我吗?”
“没有在玩我吧?”
司北露出与那时候截然不同的神情。
犹豫。
焦虑。
悲怆。
质疑。
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