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安拿起那封邀请函,是近期国内如火如荼宣传的承泽慈善拍卖会,卖家所得所有收益将捐献给山区留守儿童,由最高人民检察院公证,含金量极高,司北要是在这种拍卖会露个面,不用宣传,自有大儒为他辩真经。
“好好收着吧,拿给他。”靳昭成没得便宜也卖乖,又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你要是不乐意给他,我就收回去咯?”
他才想拿走,白念安手往后一撤:“知道了。”
邀请函上的烫金纹路泛着光泽,白念安沉思片刻,他抬起眼:“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靳昭成脸一僵:“什么?”
“我决定公开我和司北的关系,再抽个时间去北欧那边举行婚礼。”
白念安眯起眼笑笑:“怎么样?算不算好消息?”
“你疯了?!”靳昭成沉不住气,他咬牙切齿:“他都背叛你了,你居然要和这种人公开?你是要骗自己一辈子吗!”
啪!
颇有些分量的邀请函拍到了靳昭成的脸上,看着男人左脸上的红印,白念安泄了口气:“寄来照片的人果然是你啊。”
靳昭成瞬间反应过来:“你诈我?”
“你心里要是没鬼,我怎么能诈得出来?”白念安拧起眉头,将烟头熄灭在一旁的檀木盘里,火星在他的指尖下迸裂开。
“嘶。”白念安撤开了手,原来被烟头烫这么一下这么痛……
靳昭成开口解释:“我也是意外发现那些照片的,再说了,要不是他不轨在先,我能找得到吗?”
“我也没说要怪你,你解释什么?”
“你……你不生我气?”靳昭成吞咽了口唾沫,他越来越揣摩不透白念安的心思了。
白念安站起身,他整理好领结,道:“你不是也说了吗?为了我好。我倒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意外”的拍下这些照片,然后隔了很久才通过别人的手给我,让我这一个多月被玩的团团转——”
那双漆黑的眼仁没有一丝感情,盯着靳昭成,露出了个荒唐的笑:“真是谢谢你啊,靳昭成。”
砰!
茶室的门被大力关上,白念安走在昏暗的长廊上,他身姿挺立,神情淡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回到办公室后拨打了通电话。
“查一下最近要举办的承泽拍卖会的具体流程,要详细些,里面出售的展品也要一一核查一遍,没问题的话联系内部人员腾出一个邀请函名额。”
宁岩有些不解:“是您要参加吗?”
白念安无力解释:“拿到邀请函后给司北工作室的人送过去,叫那个什么苏之后不要再打扰我。”
挂断电话后白念安脚下不稳,跌坐在椅子上。
头又开始痛了,他手忙脚乱的拉开第二层抽屉,里面摆了许多瓶瓶罐罐。
白念安服用止痛药物的剂量越来越大,最开始只需要吃一粒就可以管很久了,现在居然要七八粒,预约的看诊也因为工作的事情一推再推。
服下药后白念安松了口气,他闭着眼等待药物起效。
一片混沌间,白念安有些害怕了,下一次,再睁开眼他会看见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情,又忘记了什么?一切都是未知的。
这是第一次白念安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孤立无援很久了。
从未有人真正的到达过他的身边,无论是爱情,还是友谊。
手机发出极其刺耳的提示音,将白念安唤醒。
天色已晚,此时的他坐在后车座,宁岩正在喋喋不休着什么。
白念安垂下眼,他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发来消息的人居然是白祥君,除非要紧事白祥君鲜少主动联系白念安,这个点儿怎么会主动发来消息?
他点了进去,看清楚消息后视线又变得模糊。
:我最近好像又犯老毛病了,忘记之前医生的联络方式了,你那有吗?
白祥君回复了一串陶医生的电话号码,除此之外只施舍了一句话。
:别被媒体拍到。
宁岩正在汇报拍卖会的情况,察觉到身后那人已经沉默许久了,他转过身,愣了愣。
白念安的眼泪几乎都有些兜不住,他瘪着下巴,尽力克制着哭腔,拿着手机的手还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