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冒头的指甲抵住手心的软肉,轻微的疼感让她维持云淡风轻的冷静。
旁边的动静窸窸窣窣,淡淡的肥皂香钻入呼吸,没等乔落看过去,头顶骤然一沉,那顶鸭舌帽扣在了她的头上。
“到点了,我妈一会下来,我们几个早去早回。”
陈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乔落听得见。
她低头,帽檐藏住了半张脸,剩下半张消瘦苍白,没说去不去,也没说不去。
陈川手臂一抬,戴上黑鸭舌帽,把乔落抱起来放到轮椅上。
“你们几个在前门等我俩。”
何必言应了一声,徐美好哗哗啦啦把桌子上的指甲油收起来,赵明让蹦着就走了。
“如果不知道看什么,”陈川推着轮椅从房子后门出门,锁好门,手重新去推,“就看着我。”
细缕的微风吹开乔落耳侧的发,她腿上搭了一个薄薄的毯子,听到陈川的话,侧着仰起头,陈川垂眼和她对视。
“看你更烦。”
她绷紧着嗓子,说出的话硬邦邦。
陈川啧了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那是好心吗,”乔落说。
轮椅前进的速度不算快,外面光线比房子里更加的透明,不可抗拒,乔落纤薄的肩部弧度一点一点僵硬。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个挑战。
头顶传来陈川地轻呵:“我怎么不算好心?我就没见过我这么心地善良的人。”
“遇见我,你就偷着乐吧你。”
乔落刹那间抬起头,想不通怎么人能用这么一张冷淡、棱角分明的脸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自恋是一种病。”
她字字都咬的清晰,试图以此来唤醒陈川沉睡的廉耻,迷失的道德,走丢的理智。
陈川被她逗笑了,闷着声乐到道口陡峭的下坡旁。
“求我,不求我把你扔这,”他停下来。
乔落:“……”
这是她没想到的。
“我可以不去。”
“你说了不算。”
陈川侧点身,悠闲地看她。
乔落沉默了,牙齿越咬越紧。
陈川看她气得都要炸了,才懒懒地说:“谁让我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呢。”
他慢吞吞推着轮椅下去。
被他这么一搅和,乔落心情反而没刚才那么紧张局促了。
全剩下生气,暴躁-
吃牛排自助的地不远,八九百米左右,所以几个人都步行。
今天是周六,小初高都过星期,小县城里到处都是吊儿郎当的半大小子,画着烟熏妆的妹子,流里流气的街头小混混,以及骑着鬼火的那些潇洒哥,带着音响放着震耳的音乐一溜烟从马路上飞驰过去。
乔落算是第二次出门。
在一个陌生的,人多的地方。
她几乎可以感受到无尽的打量和审视。
鼻腔那块干干的,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周边一切都似乎被蒙上层模糊的虚化,心跳一下又一下震在耳膜上,仿佛脱离她的身体。
“乔落,”陈川蹲到她跟前,手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