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让摸着肚子,打个嗝,“好撑啊。”
何必言跟着前前后后忙了一晚上加一个大半天,头回吃了和赵明让差不多的量,撑得腹部有些不舒服。
陈川把最后冰箱里最后一瓶冰啤起开,给他俩一人倒一杯,他懒散一笑:“话不多说,全在酒里了。”
乔落余光睨他,慢慢垂下睫毛。
“你不觉得恶心啊?”何必言靠在椅背上,眼镜片下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手上不耐烦地跟他碰下酒杯,“宋姨跟我妈一样,你要再搞这套,小心我和明明一块揍你。”
“对啊,我小时候没人管,天天饿的时候,要没宋姨喊我回家吃饭,说真的陈川,我估计嗝屁了。”
赵明让说起这个,就想哭,他强忍着,一口把酒喝了,“说实话,在我心里宋姨就跟我妈一样,你懂吧,你就是我亲兄弟。”
陈川没说话,手背鼓起的青筋暴露他的情绪的剧烈波动。
几秒过去。
他懒洋洋一笑,欠嗖嗖的语气开口:“我就配合气氛抒情一下,你们一个一个还真情流露上了?”
话这么说,他们还是认认真真的把酒喝了。
乔落小幅度地深吸口气,她什么都做不了,还得依靠他们。
低垂下脖颈,乔落望着腿。
手心被塞进一根橘子味棒棒糖,上头缠着张小纸条。
她仰眸,陈川脸上表情不多,冷冷淡淡地和她碰上目光。他忽然伸手狠揉她的头发。乔落猛皱眉没能躲开,紧接着,耳畔响起低低地一句:“照顾小孩不轻松,时时刻刻不能分神,多亏了你,我们几个忙起来心无旁骛。”
乔落愣了下,没说话。
赵明让马上开口:“可不是吗,昨天晚上我上来,两小孩儿都跟着乔落。我还怕谁闹呢,要不是有乔落在我都不敢眯一会,乔落可是一晚上没睡觉。”
乔落嗓子发干,半天说了句:“没有。”
不知道哪个点戳中赵明让的笑点了,他笑得生气不接下气。桌子上的人都无语地盯着他,等他笑够了才正常说话。
“真不是我说,乔落你真好玩,大半天憋出个空饷。”
乔落:“……”
陈川乐了声,“人那叫谦虚,你那叫什么?”
何必言:“不要脸。”
“我去,老何,”赵明让反驳,“你才不要脸!”
他们闹了会儿,家里的气氛没那么沉重了。收拾完桌子,何必言跟赵明让拿着饭盒先去医院,陈川先去冲了个澡换身衣服,给陈渝带上帽子,穿件薄薄的防晒长袖,
弄完这一切,他肩膀倾斜靠在乔落房间的门框上,调子发懒:“乔老板,想太多会变丑。”
乔落冷眼觑他,手里还攥着那根棒棒糖。
“话太多会变猪。”
陈川笑:“德行,我出门了,好好看家啊,”他稍停顿一点,“小、狗。”
说完就跑,乔落甚至听见他拉着陈渝下楼的噪音。
真服了,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卖了换钱。
不过被这么一搅和,她心情没那么烂了,无力感还在蔓延,但总不能在这么忙的情况下添乱。
乔落深吸口气,拆掉棒棒糖上的纸条。
笔痕龙飞凤舞地写着:你在家我们很安心。
一句话,八个字,乔落眼底发烧,闭眼缓和一下四面八方往骨头里钻的自我厌恶的情绪,强制把它们压下去。
被照顾没什么。
不去拖累才正确。
最起码她还可以收拾一下家里的卫生,下去帮忙看店。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尽力去做好一些事,也算是帮忙了。
可是,如果她能站起来。
能做的就更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