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人还是学不来低下头颅,想要先发制人,“你这样很没腔调,搞得我对着你奶奶很没礼貌的样子。”
“那不好意思了,我也有被人逼得失去理智的时候。被扣上了渣男的帽子很难冷静。”
曲怀南冷脸,罕见地同她计较一回,攥着她的手更紧了。
尹侨一哑口,又不甘心矮一头,强词夺理,“拎拎清楚呀,你自己讲的话就很……”
“很什么。”
他把人轻轻拽到身前,态度依然严阵,语气却软了三分,“尹侨一,是我不对,说的话不中听,让你误会,让你不开心。你可以和我说,跟我发脾气,也可以言之凿凿乱扣帽子,我都可以跟你解释,我们可以沟通。”
理亏的大小姐词穷,看曲怀南无力的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极力想聚焦却又失焦。
他克制着情绪,笃定的话语,“你不许故意躲开我,要故意躲开一个瞎子轻而易举,尹侨一,任何别人这样做,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要你这样对我,我也会害怕。”
尹侨一心中抽痛一下,愣愣的,乍一下讲不出话来。他突然的霸道的主张,他的第一次不让步的对质,皆源于此。
他的脆弱之处,何尝不是她的软肋。
爱会让人勇敢,无畏宽广,爱也会让人怯懦,患得患失。所以他们才会别扭,才能释然。
尹侨一懊丧的不得了,往他怀里靠上去,心软了却还要嘴硬,“那你还骗我了,我们算扯平了。”
心下落定的人不敢再挑战大小姐的真理,虽不认同也疑惑,只能顺着她耐心地去哄,“谢谢你大度,不同我计较,但是我哪里骗你了?”
“元宝,你跟我说过你没有小名的,我有冤枉你伐?”大小姐依旧骄矜又刁钻的思维。
曲怀南被她这样叫,难为情横竖是有一些,更是松一口气。
大小姐一阵急风骤雨呼啸而过,又是花好稻好样样好。
顺势继续哄她,“没大没小,我伐要面孔啦。”有人学不来北方调门,有人的江南腔调偏学得入木三分。
尹侨一摒不住笑滋滋,“我就喊,元宝多好,富贵吉祥,招人喜欢,嗲得来。”
笑闹间,曲怀南的电话又响了,还一个接一个。
先是姥姥试探的问询,兜兜绕绕想要和尹侨一讲话。有了先头和奶奶措手不及的问候寒暄,这次她也大方许多,乖巧地问候寒暄。
再有曲怀南父亲的电话,本来严肃父子对话的人,转头遇到尹侨一娇柔的南方语调,曲教授也难得有种舐犊的柔软。
曲怀南也不知道的恸容或释怀,亦或者还有更多什么,几近本能地松口,今年回家。
时间或许不是最好的良药,但爱能熨帖人心。
这个周六到了最后,尹侨一有气无力躺在曲怀南怀里,看着郁金香灯投出的明明暗暗,恹恹地和他怨叹,“这一天弄得来,一天世界(一团糟)。”
闻言,他笑得慷慨,心中忖度,确实是一天世界,他此刻正糟糕地让自己心无杂念。
夜里头,浅眠的曲怀南被怀里人蚊吟似的呻吟声闹醒。
怀中的人已经蜷起来,他抽出手摸过去,身上冰凉,“闪闪!怎么了?”
尹侨一带着抽泣的浅浅低吟,呼吸压抑着,下腹的胀胀的绞痛牵连着她右腿都抽筋。
曲怀南听不到回答,慌忙起身,摸到她的额头,也是冰凉,渗出薄汗。
“闪闪,醒醒,是不舒服吗,还是做噩梦了?”
尹侨一咬牙,“曲怀南,拉我起来,我应该是要来例假了,我要吃Naprogesic,就是蓝色——”
想到他看不见,她又改口,“就是止痛片,你快点。”
饶是在自己家,平常行动自如,这一下他也几次差点绊倒。
给她拿来药盒,再端了半杯温水,到她吞下药片,曲怀南才得空去牵她冰凉的手。
“今天都月中了,你怎么……要不要去医院?”他还是不放心,记得她之前两次生理期都在上旬。
尹侨一病恹恹要下床去,“我不准的,我自己都讲不定它哪天,吃药了等等就好了。”
“要干嘛,我去。”
尹侨一尴尬几秒,“你,我换安睡裤。”
“……”
“曲怀南,我今天不是故意乱发脾气,肯定因为要来例假了,才敏感的。你不可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