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的火光也在逐渐变得微弱,仿佛只要她一踏出这里,他的命灯就会和火堆一样瞬间熄灭。
“真是的。”
明鸢明知是对方的阳谋但是依然中招,她骂骂咧咧地折返回来,在他身边坐下。
“那可说好,我只替你处理一下应
急的伤口,剩下的你自己处理,等出了这个洞我不会再管你。”她一边给他检查伤势一边以最快的速度从乾坤袋里掏东西,“你就庆幸我身上还带着这些东西吧,否则有你好受的。”
“你当然会带。”墨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因为你说过,绝不能让任何伤者死在自己跟前,这是你身为医修的道德。”
“记这些东西做什么。”
明鸢被他盯的很是不爽,干脆掏出一张符重重拍在他头上,将他拍得几乎向后仰去。
墨玉直起身子,很是无辜地看着她:“你不必给我贴静止符,我不会乱动的。”
“你爱动不动,这是溺尘符,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就召唤水把你淹死。”
“想不到小绿还记得我是火灵根。”他笑。
“哼。”
她打定主意不和这讨人厌的混账说话,只瞪起一双杏眼作为回答。
很快墨玉就弄明白了这张符纸的作用。
他并不怕疼,所以当明鸢用被火烧过的小刀替他刨去腐肉的时候他的表情也依旧没什么变化,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事,想象中的那股刺痛感并没有传来。
他摸摸头上写着“镇”字的符纸,又看看上方还未干的油墨,随口问道:“你出门采药还带着符纸?”
“带一叠符纸多麻烦。”明鸢手上动作正忙,想也不想地就答道,“这是我刚刚现画的。”
“哦,是么。”
墨玉感知油墨上独属于小绿鸟的灵力,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明鸢瞥见他的神色,也隐约意识到自己刚刚话里话外的不对劲,但还是故意板起脸,冲他凶道:“你笑这么恶心做什么,有那功夫不如好好打坐调息,争取让伤好的快一些。”
墨玉随口应几声,心说他才不要,若是病治好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接近明鸢。
还不如趁现在有时间多看看她。
明鸢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又不知道该怎么反击,就在此时她猛地瞥见他半解半扣的衣服,像发现了他的新把柄一样兴奋地笑起来:“唉,你这回怎么放心让我看你了,之前不是像黄花闺女一样哪哪都不让我看吗”
她等着墨玉尴尬别扭,没想到她这么说之后他不仅没有丝毫羞涩,反而坦坦荡荡地将上衣全部脱下,毫无保留地将精壮的上身展示在她跟前:
“你说这个?”他耸耸肩,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明鸢变化的脸色一样,泰然自若道,“哦,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想看就看,随便上手摸都行。下面也是一样……”
“谁想看啊!”见他真要脱裤子,明鸢慌里慌张地又往他头上狠狠拍去一符,这回真是静止符了,直接将他定格在将拖未脱的动作上
她大概是觉得这样子不太雅观,于是又替他把符纸撕掉。
“总之。”明鸢别扭地转过脸去,轻咳两声,“你给我老实一点,不然我就给你下毒。”
墨玉也见好就收,不再和她闹。
木材被烈火烧得噼啪作响,外面的风雪依然在呼啦啦地刮,薄薄的树枝就像是结界一样,将洞里洞外阻挡成两个世界。
明明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止一个,此时此刻两个人却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起。
他们之间的平衡点太过薄弱,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其中来之不易的平衡,谁也不轻易去戳破。
但雪总会停。
“我待会儿给你包扎好之后呢,你从哪里来就上哪里去。”明鸢头也不抬地替他将后腰上的伤口简单包扎,尽量忽视他身上的暗纹,“毕竟你身份特殊,要是就这样贸然出去只怕会被是梨凰阿姐他们看到,到时候就麻烦了。”
“看不出你还挺关心我的。”墨玉意味深长地哦一声,“你对那个姓白的可没有这样。”
明鸢抬眸狠狠剜他一眼:“我就是看在咱们以前的情分上懂不懂,等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就是陌生人,我帮你都不会帮一下。”
“哦。”
看见他还是那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她真想冲上去把他狠狠打一顿。
她正准备替他将伤口收尾,袖子便突然被人轻轻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