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上前一步,高举手中的状纸,“大人,民女秦琴,是东阳镇上秦家的女儿,嫁入王家,三年前惨遭丈夫虐杀,民女冤啊!”
县令早就了解所有事情,此刻却装作什么都不知,看起这好戏来,“哦?状纸呈上来,本官看看。”
师爷快步走到婴宁身旁,接过状纸。
“县令,您过目。”
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任谁也看不出这状纸就是师爷帮忙修改的。
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像炸开了锅一样,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谁?秦琴?”
“哎呀,这你都不知道,就是东阳镇上那个出了名的傻子美人啊。”
“这也不像傻子啊……”
“我看还是傻,不然怎么会说自己被杀死了,人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
“哎,也是,真是可惜了,长这么漂亮,满嘴胡话,这般戏弄公堂,等一下怕不是要被打板子了。”
旁边的妇人插进来一嘴:“事情怎么样还说不准呢,你看她那个样子。”她手往王老夫人那里一指,大家被婴宁吸引的视线转移过去。
王老夫人已经站不稳了,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不停冒出,南婆子也是,主仆二人毫无二致。
“看来是王家是真做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啊……”
“这个样子很奇怪……”
王老夫人听到外面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说什么“奇怪”“做贼心虚”,她脸皮猛地一抽,明白自己的情绪表露得太直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历经风雨,心理素质也不是虚的。
王老夫人的眼神中带着蚀人的凶光,她刚刚只是被早已死去的人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幕吓得有些失魂罢了。
如今仔细想想,这个婴宁绝不可能是真的,那个傻子只会笑,哪里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竟然能这么相像。
王老夫人:“大人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啊,我儿对秦家小姐的心意,是东阳镇的人都知道的啊,那是要什么给什么,试问谁会对痴傻的妻子如此情态?”
她话锋一转,“再者,婴宁确确实实是因病去世,若是大人不信,大可以去医馆把姜大夫找来,问问婴宁的病情脉络。”
幸好当初做戏做了全套,找了个大夫塞了银子,把婴宁的死搪塞过去了。
王老夫人一脸质疑,把尖锐的话语指向婴宁,“大人,这个女子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出来的,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婴宁,又说自己是被我儿杀死的,死人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呢?”
“我看是喝醉了,跑到衙门里耍疯想讹钱来了。”
县令沉吟,“堂下报官者,你知不知道在公堂上捏造谎报者,是要打二十大板的?”
二十大板下去,血肉模糊,严重的可能下肢再也站不起来了。
外面的看热闹百姓面露不忍,“姑娘,你要想好哇,这板子打下去人就没了,不要为了一点钱把自己的命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