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刺史:“牧大人如果不追着缠着我问东问西,或许我们还能聊一会儿。”
“哈哈哈。”牧庭生打了个马虎眼,“只是聊聊家常,刺史大人怎么就烦了。”
家常?
欧阳刺史强忍着没说话。
如果把不停介绍自家妹妹当作聊家常,欧阳刺史也是无话可说了。
不管说到什么,牧庭生都能往他妹妹身上扯。
就好比欧阳刺史随口说了一句:“冬日萧瑟。”
牧庭生就能立马接上:“刺史大人一个人孤零零的,自然觉得冬日萧瑟。可若是有了家室,再严寒的冬天,有佳人在怀,都会变得温暖沉醉。”
“说到佳人,在下就有个妹妹……”
又比如说,欧阳刺史觉得灾民失去家园的惨状令人潸然泪下。
牧庭生又说:“有情人饮水饱,大人你看,纵使无处可去,可一家人在一起,也不至于凄凉难眠。”
“大人可觉得难眠?下官的妹妹年方十六……”
这样的次数多了,欧阳刺史也懒得和他说话了。
他内心纳闷了,右相到底为什么会看上牧庭生,招他为女婿。
除了嘴上能说以外,欧阳刺史实在没看出这人有什么出彩之处。
况且,他脑子疯了才会娶他妹妹。
自己上赶着给自己身边安插眼线吗?
欧阳刺史可不想床上躺着的枕边人,心心念念的是如何把他掰下台。
太可怕了。
光是想想,他都打了个寒战。
牧庭生很是自来熟地接过欧阳刺史手边的肉串,自顾自地烤起来,“说起来,我们也到山定州了,刺史大人可有眉目?赈灾之事重大,我们先前到的那些地方,可称不上严重。”
欧阳刺史眉头紧锁,他们一路走来,已经路过不少遭遇地动,坍塌一片的城镇了。
百姓三三两两躺着地上,存着体力,等到镇上富户施粥时再蜂拥而上。
不少孩童的爹娘丧命于坍塌的房屋中,成为孤儿的娃娃瘦得脱相。
有些坐躺在地上,身上围绕着不少蚊虫,已经是弥漫着恶臭的尸体了。
欧阳刺史都差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恻隐之心,想要把身后赈灾的财物分发给当地的官员。
好在理智尚存。
连边缘地区的情况都如此令人心惊,欧阳刺史实在无法想象别处的惨状。
欧阳刺史叹气,接上牧庭生的话:“这些地方还不够严重吗?”
牧庭生的表情在火光中明暗不定,半晌才说了句:“严不严重,我们说了不算。”
“总之,这一次出来,赈灾的粮食和银子,户部都已经分配好了,要用到该用的地方,至于其他没被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