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快去吧。”
他们的谈话只有简短的一两句,随即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模样。
寂静悄然,就像是没有生命的诡异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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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县令给赈灾的官员们独独安置了一座宅子。
虽然对于在京都娇生惯养的官员们来说,有些局促,不过对比起一路上住的帐篷,已经是很好的环境了。
天色渐黑,欧阳文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美其名曰自己要养伤换药休息,牧庭生甚至进不去他的房间打探。
他百无聊赖地对月独酌,刚想叫高亮进来两人对饮,好有个趣味,结果一转身,房间里就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
免一的速度很快,他不过短短一天,就把消息带回来了。
牧庭生知道右相有一套自己的特殊渠道获得消息,只不过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面上没露出丝毫的讶异,只是沉稳地接过免一手上的东西,背地里却在不断思忖,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右相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东西……
免一察觉到牧庭生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的脸,他抬手扯了扯脸上覆面的黑布,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
牧庭生掩饰般笑了几下:“哈哈哈,是我冒昧了,不如喝杯茶再走了,来回奔波也是劳苦。”
“多谢大人,不过我需得回去复命了。”
免一很沉默,他只说了这一句话,把东西交到该给的人手上之后,一眨眼就融入月色之中。
“走得真快。”牧庭生嘀咕道,“这里的人可多着呢,他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把这些抛在脑后,牧庭生凝了凝神,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一根怪异的竹管,一封密封的信件。
他先是拆开书信,看看右相准备如何安排。
待牧庭生细看,信上的文字映入眼帘的瞬间,他立即脚下发软,顿感毛骨悚然,下意识想跑,却忘记自己正坐在椅子上,连人带椅子都侧翻在地上。
牧庭生浑然不觉得痛,大脑空白一片。
他沁出一身冰凉冷汗,狼狈地爬起来几步退至房门口,能离竹管有多远是多远。
房间内的动静引起了外面仆人的注意,“大人,您怎么了?”
牧庭生张了张口,嗓音艰涩,“我没事,一时没坐稳罢了,无碍,退下吧。”
“是。”
他急促地呼吸了好几下,这才勉强找回自己的神智,“老匹夫!”
牧庭生狠狠淬了一口,好似这样能发泄心中的不快。
右相竟是在竹管中塞了一条五彩斑斓毒蛇在其中。
偏生牧庭生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蛇这种软趴趴的动物,他幼时被竹叶青咬过,昏厥了好几日,手臂几乎肿胀成两倍大,别说是碰了,就是风轻轻拂过,都刺痛难忍。
他落下了阴影,只要是听人提起蛇,就下意识感到不适,脸色发白,更别提见到蛇了。
而右相不仅叫人送来一条蛇,还让他想法子把蛇安置在欧阳文的房间,这条蛇是山定州独有的噬彩蛇,一咬即毙命,也不会有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