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戒现离去背影,凌双心绪纷繁。戒现于她有救命之恩,困境中予以收留,是她的恩人。谁愿疑及恩人?然事情太凑巧蹊跷,纵是恩人亦无法排除嫌疑。
今日这番交谈,未获丝毫成果,反倒略显冒失。作为一个成熟的执法者,她知道无凭无据不应打草惊蛇,然而——
时间紧迫,她没有耐心再等了,必须逼人现身。若戒现与凶手有关,受压之下定会有所动作!
……
城中的另一
边,州衙里,魏明翰盯着桌上的卷宗,听赫连震汇报调查结果。
“三具干尸的身份已经确定了。”赫连震翻开手中的册子,“第一具是来自高昌国的胡商艾萨克,三个月前带着一队人马来做香料生意;第二具是南方丝绸商人周通,两个月前和十几个伙计一起来采购;第三具是北地皮毛商人张石勇,上个月刚到城里。”
“共同点呢?”
“都是在城外失踪的,人和货物一起不见了。”赫连震顿了顿,“最蹊跷的是,这些商队都没有亲人来寻。查了才知道,他们都是孤身闯荡的商人,即便家乡有亲人,这会儿怕是还不知道他们已经遇害了。”
“你说这是有人专挑这些目标?”魏明翰挑眉。
“这些人牵涉不大,死了也没人管。”赫连震分析道。
“尸体扔得到处都是,就差叫上全城人来看了,怎么会死了没人管。”
“确,确实。”这么明显的事实他竟然没想到,赫连震脸一红,挠挠后脑勺。
他现在这个副将,始终不如沈戬机敏,魏明翰内心叹了气,随意问了句:“和他们一起的人去哪了?”
“一样失踪了。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沙漠危险,被风暴埋没或者被马贼劫杀的商队常有之,会不会这些尸体经过暴晒、风干后被贼人挖出来,丢到城内?”魏明翰揣测。
赫连震立马否定,“不可能!若遭遇风尘暴而亡,尸体的口、鼻、气管、肺部都会吸有黄沙,仵作不会验不出来。况且尸体不是没有外伤吗?马贼那刀可是见人就乱砍的。”
“确实。”魏明翰挫败地摇摇头,“这个问题不解,我一天都绕不过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赫连震吞吞吐吐地说道:“卑职查到一个线索,但不知真假。集市中有个叫哈桑的商贩,自称自己商队中有人变成干尸,一年死了六人。”
“一年死了六人,他还留下来做生意?”魏明翰质疑,“这人胆子这么大吗?”
“周围的商贩说他这人老是神神秘秘,信些鬼神之说,又喜欢凑热闹,说不定只是为了引人注目而说一些耸人听闻的话。”赫连震拿不定主意,“需不需要带他过来问个清楚?”
“哈桑。”魏明翰想了想,“今日州衙门口喧哗的可有他?”
“那个叫得最大声、红头发的便是他。”
魏明翰当即命令:“把他带来!”
“是!”
赫连震办事效率很高,哈桑被他拽过来的时候鞋子都还没穿好,两只鞋子一只皮的一只布的。
“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事?”哈桑挣扎着,不服地瞪向魏明翰。
“放开他。”魏明翰示意赫连震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