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客割喉……”蝶儿声音发颤。
“是啊,割喉。”凌双若有所思地看着抽屉,“剪子也能割喉。”
“无缘无故的,我为何要害他?”蝶儿冲口而出。
白月娘也插了一句,“蝶儿昨夜是第一次接客。”
凌双一把抓住蝶儿的手,掀开她的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关怀地问:“这么娇嫩的皮肤,被打的时候痛吗?”
蝶儿眼中飞快地闪过记恨之色,态度随之改变。她一挥袖,向前一步。
“灵使突然来访,就为了取证一把剪子?这里每个姑娘房间都有一把。”
蝶儿无惧地和凌双对视。
“我只是个低贱的娼妓,”蝶儿声音轻柔中带着讥诮,“那夜黑灯瞎火的,看不真切也是常事。也许……是我记错了?那刺客究竟长什么样,说不定今晚过后,我就能想起来了。”
凌双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灵使若是想知道我会想起什么,”蝶儿继续道,“不妨再等等。你说……都尉大人会信谁的话?”
凌双忍不住鼓掌。“你做戏做得挺足。连衙门都骗过去了。”
“什么戏?”
“你说亲眼看见凶手,看见那左脸上的疤。”凌双踱着步子,在烛光下缓缓绕到蝶儿身后,“可是蝶儿,你想过没有,这说辞最大的破绽是什么?”
蝶儿脸色微变。
“一个杀人凶手,既然已经得手,为什么要留活口?”凌双在她耳边轻声道,“既然你看见了她的样貌,她为什么不杀你灭口?难道……是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
屋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盯着蝶儿。
“你……”蝶儿额头渗出冷汗,“你胡说什么?”
“所以,”凌双目光落在蝶儿的手腕上,“究竟是谁,这么恨李修德,又有机会下手?”
“妓女接客本来就是你情我愿,蝶儿从来就没恨过李公子,怎么会痛下杀手呢?”蝶儿抚摸着身体上的伤痕,“这些伤,比起马贼的狠毒算得上什么?”
“你说得没错,确实比不上你在马贼窝里受的苦。”凌双冷冷地道,“但你是谁,你是京兆大商胡家的三女儿胡芬冠啊。”
蝶儿大骇,嘴唇死死咬住不让人看出来。
“你们家靠茶叶起家,最重声誉,女儿落入马贼手中,那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凌双目光如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没回过家,是你自己不敢回去。你宁愿让家人以为你已经死了,也不愿意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
蝶儿脸色煞白。
“你怎能不恨那些拉你堕落的人呢?”凌双一双星目冷如冰霜,“沙狼怎么死的还需要我说吗?”
蝶儿还欲狡辩,“蝶儿!”白月娘突然一声厉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神使?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蝶儿震惊,白月娘向玄霜灵使扑地跪下:“是我管教不周,让这孽障在您面前放肆。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