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见赵九重的伤势,一时着急,下意识说:“赵兄弟何必如此客气?楼上就有空……”
话说到一半,又想起来刚刚给贺岁愉说的“客栈已经满了”,于是掌柜的看了贺岁愉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还请赵兄弟和这位小哥见谅,我们这做小本生意的难免谨慎一些。”
贺岁愉:呵。
赵九重并不在乎此等小事,大度地说:“这是自然,小弟能理解,陈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赵兄弟不生大哥的气就好,”掌柜的这才注意到赵九重身上的绳子,惊呼一声,“啊呀,这是谁将赵兄弟你绑成这个样子?”
赵九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趴在马上的狼狈模样,当即红了脸,正要控诉贺岁愉的罪行。
贺岁愉抢先,冷冷说:“没有这些布条,他早就跌下马摔死了。”
掌柜的摸摸鼻子,没再说话,动手给赵九重解绳子。
赵九重又道:“能不能麻烦店里的小哥跑一趟,帮我请个大夫来?”
掌柜的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说罢,掌柜的招手,让旁边已经看愣了的店小二赶紧去请隔壁那条街上的张大夫过来。
店小二听到掌柜的吩咐,赶紧扔下擦桌子的抹布跑了。
掌柜的将赵九重从马上扶了下来,正要扶他去楼上歇息。
贺岁愉站在他们前面挡住了路,朝赵九重伸出手。
掌柜的不解其意,“这是……”
“酬金。”贺岁愉催促道,“赶紧的,别想耍赖。”
赵九重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块碎银。
贺岁愉一把夺过去,“好了,这才是两清。”
说罢,她抛了抛手上的碎银,三两步跨出客栈大门,轻快地跑了。
“这……”掌柜的回过头看了一眼贺岁愉一溜烟跑走的背影,回想起她方才的态度,不
由得与赵九重道,“此人未免太过蛮横无理了些。”
赵九重无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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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愉拿着新到手的一两银子心里还算高兴,终于有钱吃饭了,而且还是靠正经手段拿到手的酬金。
“咕——咕——”
想到这里,她的肚子就响亮的叫了好几声。
昨夜跟着那姓赵的去王家后院偷马,早上又去巷子里救那群孩子,方才还走了那么远的路送姓赵的去福来客栈,贺岁愉早就饿了。
贺岁愉牵着马送姓赵的去福来客栈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这一两银子要怎么花。
手里这一两银子,她准备先奖励自己一碗粟米饭,上次的肉包子给她留下的阴影还未散去,还是吃个没馅儿的比较稳妥。
然后,她要再给自己买身新的衣裳,身上这身衣服也就比街上的乞丐稍微强点儿,又脏又臭不说,还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再穿几天就真的要衣不蔽体了。
贵的衣裳买不起,粗布麻衣的买一套,应该还能剩点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