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的。”贺岁愉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满脸嫌弃地撇了撇嘴,“你这会儿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了?”
虽然黑夜中赵九重看不见贺岁愉的具体表现,但是他能听得出贺岁愉的语气。
赵九重叫她说的不好意思,连脸颊都微微泛红,但是幸好大半夜的乌漆嘛黑一片,贺岁愉一点儿看不见。
这让他感觉自己好歹保住了最后一丝颜面。
不满归不满,正事面前,贺岁愉分得清孰轻孰重,日后跟赵九重算账的机会多的是,现下当务之急,是先从这儿跑出去。
“你瞅准我的位置没,你可得接准了啊,要是把我摔了,我饶不了你!”她咬牙切齿地说,伏低身子,伸出一只手压得格外低,去试探赵九重站的位置是不是对准了她。
在黑夜中,她摸索的手触到了赵九重温热的皮肤,在一片冰凉的雨水中间,他们短暂地触及到了彼此的温热。
在确定赵九重的确站在自己正下方以后,贺岁愉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遍:“你可得接好!”
“放心。”赵九重的语气平淡镇定,胸有成竹,仿佛这只是一件如吃饭喝水那般简单的小事一样。
贺岁愉把另一条腿从围墙的另一边挪过来,横坐在围墙上,然后心一横,跳了下去。
落入了赵九重结实的怀抱里。
贺岁愉高高悬起来的心虽然放下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飞快地跳动起来,在她胸腔中发出异常快的震动。
贺岁愉站稳以后立刻脱离了他的怀抱,赵九重也像是被烫着了一样,飞快缩回了手。
明明之前更亲密的时刻都有,比如同躺在一张床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下忽然就不适应起来。
二人神色都有些怪怪的。
幸好这夜大雨,没有月亮,四下一片漆黑,他们谁也看不见谁脸上的表情。
“你的马拴在哪儿?”贺岁愉问。
“就在前面。”赵九重说。
赵九重带着贺岁愉没走多远,就走到了拴着那匹马的地方。
赵九重翻身上马,朝她伸出了手,“上来吧。”
贺岁愉也不客气,把手递到他手里。
赵九重拽着她上了马,骑着马朝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沈林的这处别院离城门口有些距离,如果是靠两条腿走,这一路过去得走上一个多时辰,但是骑马就快多了,即便是赵九重骑着马漫步而行的速度,他们到城门口也只花了半个时辰。
街道上空空荡荡,除了他们两个,一个人也没有。
毕竟,下这么大的雨,谁家好人大半夜冒雨出来晃荡?
二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躲雨,这家茶楼的屋檐很宽,他们两人一马俱站在檐下躲雨。
雨水打在瓦片上,发出“啪——啪——”的细微声响,密密麻麻地在赵九重头顶炸开。
他的个子高,离屋顶近,自然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