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贺岁愉是故意调侃,但赵九重还是不由得惭愧。
“我以为你还睡着,想着昨日下午已经与你道别过了。”
贺岁愉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她就知道他会这样,所以今儿个起了个大早,专程来送他一截。
如今这个时代,比不得她从前在后世所亲历的那些高铁飞机,现在出行的交通工具都很慢,即便赵九重骑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旦出门远行,再相见就不知道是何年月了。
赵九重牵着马走在贺岁愉身后,出了狭窄的巷子,到了宽阔的街道上,他往前跨了两步,与她并肩而行。
天色已经彻底亮了。
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贺岁愉问他:“你盘缠带够了吗?”
赵九重点点头,“够了。”
“带了多少?”贺岁愉问。
“三两银子。”赵九重回答。
贺岁愉:“……”
“襄州距离邺都那么远,三两银子去邺都,你是准备风餐露宿,半路饿死自己吗?”贺岁愉语气惊诧,皱着眉头,满脸费解。
她从袖中摸出来一个荷包,重重地拍在赵九重手里,“喏,拿着!”
赵九重推拒,不肯接这个荷包,“不必,我有这三两银子足够到邺都了。”
贺岁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当初不还说我们是生死之交吗?你现在倒是跟我客气上了。”
赵九重把荷包还给她,“这是你辛辛苦苦挣的钱……”
贺岁愉没等他说完,就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她恨恨把荷包塞回了他的手里,还趁着这个机会重重拍了他一巴掌,打在手上,“啪——”地一声脆响。
不过,赵九重如今也算不得白,手背上也看不出红印子。当然也许是他皮糙肉厚,挨这么一下子,根本就不会起红印子。
她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是不是有毛病,有好日子不过,非得过苦日子,贱得慌?”
赵九重一下哑然了。
赵九重拿着荷包,摸到了里面沉甸甸的分量,拿了贺岁愉的钱,莫名心虚得紧,“这是不是太多了?”
贺岁愉瞪了他一眼。
赵九重不敢再说话了。
“到了邺都记得给我写信,沿途若有纸笔,也记得写信给我。”
贺岁愉刚说完,又觉得此话未免太过亲昵,连忙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我也没去过邺都,就当靠你的书信长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