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差一点就要伸出手去拥抱他了,又因为害怕吓到对方而硬是收住。
他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再次出现了,诸伏景光的双唇张张合合,几乎要呕出内脏,才终于把音节从喉咙里挤出来——
“zero。”
降谷零后退了一步。
不会是组织的人。
他想。
如果是组织的人,查到这一步,一定已经知道他的身份,那就没必要再试探了。
那么是谁呢?是谁知道他的身份和过去,知道zero的存在,知道——知道诸伏景光,却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这个伪装成自己幼驯染的男人,又为什么会露出这种,和hiro如出一辙的,哀伤又温柔的眼神?
一只手突然按在降谷零的后背上。
他悚然一惊,甚至还未从大量的疑问中缓过神,便立刻条件反射地回身,抬手去捉,但只擦过对方的指尖。
这一下出乎意料地落了空,降谷勉力收住自己接续的攻击动作,皱眉看着眼前的医生。
他很清楚自己的反应速度,因此也为对方的反应力有些惊讶。
这真的是个……普通的法医吗?
黑泽医生却没有看他,他低头看向自己收回的手,莫名地笑了笑,但很快收敛起来。
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如往常一般。
他看了安室透一眼,又移向诸伏景光,幽深的眸中没有任何情感。
“我只是想问,你们打算在我的办公室门前站多久?”
法医先生面无表情地说。
不管情绪有多复杂,肯定不能继续站在那里堵门。
诸伏景光的大脑和身体完全分离,他走进办公间里,一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车钥匙放进黑泽医生伸出来的手上,一边却还在想着“原来这就是zero”。
诸伏高明曾经告诉过他,他在东京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叫做“zero”。
但高明没有对方的照片,景光也没有想起任何有关自己这位幼驯染的信息,只能靠着哥哥的只言片语,假想对方的样子。
可是在见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所有的猜测都骤然归位,凝聚成再自然不过的样子。
金发男人还在注视着他,原本冷厉的目光渐渐染上了几分疑惑,诸伏景光的大脑终于开始缓慢地运转,告诉自己:所以,他一定知道我已经死了。
因为知道自己的死亡,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也是因为确信自己的死亡,才会满怀质疑。
——他就是那个把我(的尸体)带到米花街道上的人。
现在,诸伏景光几乎能想象到眼前的男人为自己整理遗容的样子。
这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