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院子便是以前容北奶娘的院子,所以放着容北许多以前的旧物。
韦韵认识容北认识的晚,还从未听说过他这一段往事,一时不由生出了些好奇。她碰了碰桌上的旧茶壶,目光又看向窗边的桌案与早已枯萎窗竹,几乎能想象到少年容北在这间小院里挑灯夜读的场景。
阿韵,把湿衣服换下来。
韦韵闻声回头,才发现容北不知何时已站到面前,他发间还有些湿润,身上已着了一身金云纹的雪锦袍,显然温润又贵气。
容北将手里的衣物递了递,催促道:快去换,小心着凉。
他话音刚落,韦韵便恰好打了一个喷嚏,看的容北瞬间蹙起了眉。穿着黏湿的衣服在身上确实不好受,韦韵摸了摸手臂,犹豫半刻,最终还是接下了容北递来的衣物。
谢谢殿下。
韦韵拿着衣物走入里间,这才发现这间屋子面积并不大,而里间与外间只隔了一层屏风。
最令人尴尬的是,这屏风采用了半透明的云雾棉,上面只绣了几朵零星的荷花荷叶,人站在屏风后换衣服,好似犹抱琵琶半遮面。
殿下你能不能回避一下?韦韵不太好意思的开口。
容北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说:阿韵,这间院子虽然长久无人居住,却还是有扫洒的宫侍会来值守,先前我是偷偷抱你进来的,若此刻我贸然出去被人撞见,那我们一起落水的事,不到半天便会传遍后宫。
韦韵颇为单纯道:那怎么办?
我转过身去可好?
韦韵有些犹豫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要在容北面前宽衣解带,这未免太不合礼数了。可是说到底这次也是容北救了她,还特意带她过来换衣服,她不感激便罢了,哪儿来的脸面撵走容北。
恰好此时,容北又道:阿韵,你在担心我偷看吗?
韦韵霎时红了脸,连忙解释道:不、不是殿下,你转过去便好。
容北便当真听话的转身了。
韦韵也转过身开始换衣服,她将身上的湿衣脱净,露出白玉一般的漂亮后背与精致侧颈,半干的长发如雾霭垂落肩头,黑与白的色彩冲击在屏风之后,好似一副浑然天成的水墨画。
韦韵将容北给的旧衣物抖开,只见一件绣竹纹的素色雪衫,简雅精致。只是容北的衣服对于她一个女儿家来说着实大了不少,韦韵穿上身时,不免露出一片雪白的肩颈,袖口也延出长长的一截。
不过此刻情况特殊,韦韵也不好挑剔,她一边将墨发挽到旁边,一边穿起这件宽大的衣衫。在此期间,也不知是不是韦韵的心理作用,她总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在透过屏风看着她。
韦韵快速穿好衣物,回头间,便见容北还维持着先前背身的动作乖乖站着,好似丝毫没有动过。
韦韵轻轻松了一口气。
韵儿,好了吗?容北轻声问道。
韦韵从屏风之后缓步走出,道:好了殿下。
容北转过身,见了韦韵穿着他衣袍的模样,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笑道:阿韵,你穿我的衣服看起来很可爱。
韦韵甩了甩过于宽大的衣袖,闷道:应该是可笑吧。
过来。
容北坐在桌前,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根白玉腰带,轻声道:我替你把腰带系好,你能好走路一些。
韦韵瞧了瞧过于宽大的腰身,最终还在走到了容北身边。
此刻容北坐着,韦韵站着,向来强势、高高在上的男人好像突然就比韦韵低了一头。两人相隔极近,韦韵垂眸便能看见容北俊美的面容,还有他认真为自己系腰带的模样。
韦韵的目光落在容北的薄唇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水下的那个吻,脸色更红了。
殿下,系好了吗?韦韵迫不及待地想离容北更远一些,对于她来说,容北就好像难以戒断的毒药,明明下定了决心要远离,但总是一次又一次忍不住靠近。
虽然韦韵不知容北为何又突然对她这么好,但她太过贪恋容北的温柔了,尤其是在两人不欢而散,冷战了这么久之后。
阿韵,莫要着急。
容北的声音透着一点戏谑的笑意:你的腰太细了,我总要看看怎么系,方能方便你行动。
那双大掌几乎是握着韦韵纤细的腰肢,一点点系紧了腰带,韦韵不仅能闻到容北身上冷冽的檀香气息,还能透过衣料感受到滚烫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