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珩不瞒她的注意力全然被这件事吸引走,又起身凑近亲了亲她,“这是他们二人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需要过好我们的生活便够了。”
他顿了顿,还是道:“几年前宫变之时,镇南王于我有助力,陆疏屿为此事奔波了不少,我曾答应他,若是有朝一日发现柳戚戚的踪迹,不能欺瞒他。”
然而柳戚戚现在的样子,俨然不想见到他。
流筝听他提到几年前的事,垂下眸子,沉默了会儿,还是问出口:“那件事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谢修珩看到她低下的眼睫,知晓她此刻心中在想什么,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大多事情,你应当已经猜到了,大魏皇帝与陈和盟,免了一场战争爆发,他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将容辞交还大魏。”
谢修珩顿了顿,“容辞同意了。”
在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同意以自己为代价,换两国的和平,最终还是回到了大魏。
流筝安静地听着这一切。
谢修珩低垂眉眼,始终注意着她的面色,见她容颜沉静,心也松下。
“……大魏皇帝,他也知晓你没有死去,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寻求你原谅,他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无忧无惧一生便好,至于那层血缘身份,究竟是否要认回,他都随你。”
流筝面色沉静,好似无动于衷,谢修珩看着,抬手将她搂进怀里,她的额头靠在自己胸膛上,他心中才终于有了踏实感。
他附在她耳畔,吻过她的耳际,“流筝,这世上,亲情血缘如何,有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好好活着。”
流筝闭了闭眼。
“我知晓,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就很好。”
她说得平静,谢修珩却知道,这短短一句话背后,她付出了多少代价。
流筝看着前方,仿佛随口一问,“他还活着吗?”
谢修珩知晓她在说谁。
他静了一瞬,才慢慢道:“在回归大魏的那一刻,他便自刎于途中。”
容辞很了解流筝,他知晓流筝应当不会再回大魏了,故而他等到离开陈国的那一刻才自尽,就是不想脏了她在的那块土地。
他从不奢求原谅,因为他知晓,流筝永远不会原谅。
——正如她的母亲一样。
谢修珩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容辞走之前,叫住了他,似乎想给他留一句话,让他带给流筝,然而他静静思索半晌,却又一字未言。
还有什么必要呢?伤害已经铸下,便如刀痕一般刻在人心头,永远也消散不去。
而这件事,流筝亦不需要知道。
流筝静静想了一会儿,忽而开口,“谢修珩,离开那一日,我见到我母亲了。”
谢修珩弯下眼看她,眼底有笑意,“是吗?”
流筝抬眸,眼底融融温浅,她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