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晋见他不回答,小心翼翼地将拧开盖的矿泉水放下,一边拆开药盒看说明书,撕开包装后发现电话还没挂,他也不说话,就认真听着,时不时嗯一声。
看来的确是重要电话。
直到十几分钟后,沈砚清低声应下一句“知道了”,电话才终于挂断,他拿起准备好的药,顺水咽下。
时晋俯身查看他状态,“我给您要了间病房休息,晚点我让人送餐过来。”
沈砚清没再拒绝,撑着扶手勉强站起身来,胃部的刺痛让他下意识地躬身直不起腰来,踉跄地扶了一下墙才稳住。
时晋眼疾手快地搀扶住差点摔倒的人,担忧地叹下一日气,“药效没那么快,您快睡一觉吧。”
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等回去找中医调理一下身子吧,这样哪能行,回头要是真有推不掉的酒局——”
病房门推开的同时,话被截断。
“你把回程时间改一下吧,提前两天。”沈砚清眼里翻滚着难以描述的情绪,随即尽数归为平静,深吸了一日气,“你去联系之前定下的时间,顺便安排人把老爷子老太太接回去。”
“是出什么事了吗。”
时晋将人扶到床边坐稳,拉下窗帘,站在一旁等着。
光线遮蔽,几缕晃动的树影摇曳在窗帘上,光影交错,屋内寂寂。
沈砚清眉头微皱,稍抬了抬眼,“没什么事,我爸在上海的政治局会议结束了,下周二启程回去,让我当天也必须返京。”
“他要见一下林姝。”
那通电话是他父亲秘书的,一如既往的关照了一番工作上的问题,没一会,接电话的人便换成了沈降林,交代了几件私事后,没有拐弯抹角,直言他知道了林姝的事情。
不知道是碍于在外还是如何,没有批评也没有责骂。
这次连沈砚清也拿不准自已父亲的态度和想法,只知道这是早晚要面对的事,不如就此顺水推舟。
这下反倒是时晋反应有点大,“沈叔是要见林小姐?这么快。”
沈砚清不作答,意兴阑珊地挥挥手,“你先出去,她醒了后过来叫我。”
“您放心。”时晋无奈地应下,转身退出病房。
林姝睡醒时,手背上的针头已经被拔掉,窗外暮色已沉。
近七点钟,屋内一片安静,四下无人。
她摸了摸额头,明显已经降温了不少,掀开被角撑着胳膊坐起身来,趿上拖鞋,往外走。
门刚刚推开,坐在走廊对面椅子上的时晋闻声起身打了个招呼,“林小姐你醒了,怎么样,有好点吗。”
“我好多了。”林姝掀起沉重的眼皮点点头,环顾了走廊一圈,匆忙来往间全是病患和医生,不见其他面孔,模糊其词地问了句,“就你一个人在这吗?”
时晋明白她的心思,毫不避讳地说出来,“沈总不太舒服,在您隔壁休息。”
不舒服?
她不禁担心沈砚清不会是也感染了什么病吧。
“他怎么了。”林姝无意识地紧张了一下。
“来这儿前沈总一天半没吃饭,犯胃病了,有点严重。”时晋浅浅一笑,指了个方向,“您直接进去,刚好您帮我把晚餐送进去。”
“这里得餐食标准不太行,我怕他又不吃,麻烦你了林小姐。”
说完,时晋俯身拎起三个纸袋,不等林姝有任何反应,直接走上前塞到她手中,再次指了下病房方向,“那就麻烦了。”
林姝只感觉手中突然沉甸甸的,茫然地低下头看了一眼,透过封贴看见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打包盒,嘴角抽了抽,轻讽,“在这儿又不是国内,他怎么嘴还这么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