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林溪肴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玩,手指拨弄着几颗小石头摩擦作画。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猛然抬头,恰巧看到江栖庭往这走过来。林溪肴没什么望风的经验,快速拍了拍掌心的灰,着急忙慌地起身,尘土从指缝簌簌落下,最终还是迎面对上江栖庭的视线。
从江栖庭的视角来看,她面色潮红,表情局促,像是做了些显而易见的坏事。
“老师好。”林溪肴小跑过去堵住江栖庭的去路,声音清亮得有些刻意。斑驳的树影深处,陈念姝对周遭的一切浑然未觉。
江栖庭“嗯”了声,想走过去,林溪肴直直挡住了他的去路:“老师,这么巧,你回家吗?”
“嗯。”
“老师,要不要看看我作的画?”林溪肴表情倏地明亮起来,往地上指。
看着地上那一堆鬼画符,江栖庭笑容温润,“嗯”了声。
得了,这也是个嗯嗯怪。
笑屁啊,林溪肴骤然绽开明媚笑容:“老师,你知道我画的是什么吗?”
“什么?”江栖庭突然不着急回家了,配合高复生捉弄人的把戏。
“你啊,你看这一米八大高个,飘飘然跟神仙似的。”换言之,你不尊重我的作品,笑我鬼画符,我便笑这阿飘鬼就是你。
江栖庭没在意她的内涵,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183。”
“老师,您真高,您身体也好健康,还穿短袖。”林溪肴没想到江栖庭也有这搞笑的男人自尊心,乐呵呵配合。
江栖庭觉得她在没话找话,终于绕回到正轨上:“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我嘛,”林溪肴停顿了几秒,有点心虚,“是在问我嘛,老师你好好啊,这么关心学生。”
“。。。。。。”答非所问。
“老师,你怎么不讲话,是不是感冒了,那你从那个出口出去吧,这个出口有好多高考生,你别把他们传染了,平时多穿点衣服。”
终于说出了她的真实意图,江栖庭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突变,径直往林溪肴刚刚跑过去的地方走去。他以为林溪肴在角落和男生谈恋爱,事后才觉得想法离谱。
江栖庭看到蹲在角落里打电话的陈念姝,脚步顿住,松了口气。陈念姝终于察觉到了,表情淡然地和顾周宥告别:“以后,可能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
顾周宥心里堵得慌,颔首:“好。”
江栖庭微微偏头,目光落在林溪肴身上,却始终没有开口。
林溪肴病急乱投医:“老师,我听说你们举报学生带手机有200块钱拿。”
江栖庭觉得荒谬,低笑一声:“你要给我钱啊?”
“可以吗?”林溪肴眨着无辜的圆眼,看向他的眼神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兔子。兔子外表乖顺,实则尖嘴獠牙,最善诡辩。
“你说呢?”江栖庭反问。
陈念姝终于走近,神色寡淡,垂了下头:“老师好。”
见势不妙,林溪肴开始打感情牌:“栖庭哥哥,我再也不偷带手机了。”犯错的人惯爱用“下不为例”这招祈求原谅。
原来手机是她的。江栖庭本就没打算追究,只是觉得她的言辞荒谬:“下次不要再带手机来学校了。”
陈念姝的神色微动,误以为一句“哥哥”就能让老师没了原则。
“谢谢老师。”林溪肴和陈念姝先后喊着。
待江栖庭走远,陈念姝笑着问了声:“你们认识?”江栖庭是艺术班的助教老师,和高复班没有直接联系,可陈念姝一看两人这状态,也不像全然不熟的人。
“他爸和我爸好像工作上有合作吧,在你去裕城的时候,我们在他爸的婚礼上认识的。你爸也去了,还让我赶紧说你在哪,吓死我了,还好后来没过几天你爸就出国了。”
陈正道是专攻公司上市的律师,陈念姝正是算准了他要出国,才敢偷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