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诏,我本不信他。他却告诉我,胡靳一早就知道爱熏酒店的脏事儿,老板承诺他替酒店拉多少人,胡靳就有多少拉人费……何诏有账单,我不得不信。”
“看见清晰明了的账目,我不敢相信胡靳到底从中获利了多少。”
“我是他的第一笔收益。”
胡谙闭上眼睛,眼泪成串滴落。
如此隐情,如此悲哀的真相。
李俟菩伸手,在胡谙的肩头停顿几秒,缓缓拍了拍。
“……何诏说,他受胡靳威胁,是因为他看到了胡靳杀人,我当时问他胡靳杀了谁,他却急着要走,没再多逗留。”
“原来……就是秦云此啊。”
胡谙将手搭在李俟菩胳膊上,眼睛里的乞求分外清楚,她吸了吸鼻子。
“警官,我自小就没了父母,拉扯胡靳长大花费了我整个青春,而我如今一身又全都是他造成的……”
“我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你有。”
李俟菩没有抽开胡谙的手,她不会安慰人,也从没安慰过人,嘴巴有些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出来。
“为自己而活,也算理由。”
胡谙脊背一僵,眼里倒映着的李俟菩逆着光,光圈将她发丝染成神性的金色。
良久,她扯开嘴笑了,就像猛然跳出圈外,幡然醒悟。
李俟菩也微微笑着,觉得事情已经了然,招呼了另一边的赵慵。
赵慵点点头,挂断了手机通话,和边上人说:“去胡谙家里把账本拿过来,看看是否属实,还有……”
“赵队,酒店老板回来了。”下面的人传信道。
呵,还挺会掐时机,直接送上门来。
“去传到局里,我亲自审。”
赵慵看着走过来的李俟菩,欣慰地一笑,示意跟她回去。
“姐姐,安慰人还挺有一手嘛。”覃诩水挤眉弄眼。
李俟菩没理,看着将被扶下去的胡谙,心里还有个问题没问出口。
如果有机会,她想问问,单独谈话为什么选了她?
不过也已经不重要了。
“事情都已明了,该去见见这个一直没露面的老板了。”宁松帷盘算着,“总感觉何诏在案子里起的作用还挺神秘。”
“何诏现在准是已经跑路了。”李俟菩说道。
赵慵从容不迫,安排道:“扩大搜索范围,不论多远,一定都要把何诏给我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