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一嗅,是一种很特殊的郁气,不是神物也不是法器,更不是应庐那种神剑所散发的灵气。
倒像是她没有失去法力的、她那个世界所独有的一种气息!
可是,这怎么可能?!
李俟菩的鼻子不会说谎,她日日夜夜被这种气息环绕的感觉也不会说谎,但这就表明,画这副画的主人,或者说赠予这特殊纸的人——
是与她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同类!
李俟菩心神一晃,油画往左偏了三分。
一些怨气就像找到了漏洞,往后轻而易举地抓住了覃诩水的衣角,随后借着油画的钝力猛地一扯!
“我去!”覃诩水欲要捂住脑袋的手一顿,随即整个身子歪斜,就要随那些怨气私奔而走!
陈箐眼疾手快地攒住她瘦得没肉的手腕。
“别松手!这……怎么回事,没听说过怨气还会拽人啊!”
陈箐费劲地喊着,可风力暴戾恣雎,她脸憋得通红却还是被风拖着走了八分。
赵慵悍然不顾地一手拉着陈箐,一手去够覃诩水,奈何孤木难支,三人直接成圈似地成陀螺飞离了地面!
“不好!”云饭饭也要去捉,却根本来不及,风阻她前进,只能抓着栏杆一寸一寸向前挪步。
孟娩离栏杆最近,她两脚勾住栏杆底栏,一把擒住赵慵的衣角,而赵慵也眨眼使出长鞭挽上护栏。
嘎吱——
栏杆直接崩断了!
孟娩用力的双腿险些被折断,失力得只能被拽着走。
云饭饭闪让不及,身子一扭,明晃晃地随着断裂的栏杆摔了下去。
“饭饭!”赵慵亲眼看她堕坑落堑,却听不见回响。
一楼此时如黑得如穷崖绝谷。
余愁山听见身后的动静,错愕一瞬,连忙扶正画框,不经意搭上李俟菩的指尖。
李俟菩慢半拍地眨眼,理智陡然回笼。
但不过眨眼,余愁山竟也被她们一起卷入浓厚的怨气,最后消失在油画里。
凉风灌入李俟菩的脖颈,她心中大惊,手难以置信地滞在半空。
怨气刹那没了声响,风止。
甫一抬头,那尾房走出一人,两者相望皆是一愣。
黝黑长发微卷,三股刘海轻轻耷拉在额头上,一袭广袖葱绿长袍,这人的浅褐眼瞳就像一汪江水,秋池寒意。
二人声音同时响起。
“你是……李俟菩?”
“长生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