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羽,你不要太任性!都几天了,还在那耍小孩心性不愿意回家吗?”
孟如珠的声音尖锐而冰冷,这样的口吻他听过太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描摹出母亲此刻的模样。
贺兰羽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非常不屑:“小孩?妈,只有这些时候,你才会觉得我是小孩。”
孟如珠气得脸色铁青,她挥开血佣按摩的手,指尖用力戳着桌面:“小羽,你生下来的起点就代表你的高度绝对只能是塔尖!你看看你身边的朋友…霍司夜就不必多说了,伏苏祈呢?”
“他是因为返祖期的原因,你呢?你是因为什么,为什么不按照爸爸妈妈给你的路走下去?”
孟如珠越来越口不择言:“这女孩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要说你尊老爱幼,你对你弟弟怎么又是那个态度,小羽,你跟着她这样胡闹,是要毁了你!”
“她——”
“母亲,您不能够总是这个样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迟早有一天会很难看的。”贺兰羽出声打断。
“…小羽。”那边的声音稍微弱了一点。
嘻嘻被带出来好几天了,还没适应这里的环境,不过,它天生适应贺兰羽身上的气味,于是带着罐头的香气钻进他的怀里。
贺兰羽动作一顿,刚冒出的危险因子骤然烟消云散,顺着它的翻身动作轻轻揉了揉肚皮。
声音也是这么温柔:“母亲,有一点您说的很不对,我不是小孩,也不再想当小孩,我无法被谁言令左右。”
“我知道这个姓氏带给我的责任,我会完成,但你和父亲想都不要想我会一步一步按照你们的想法走下去。”
孟如珠一怔,心里那点酸涩被她习惯性忽略,她大概是满意的,随即缓了缓语气,软硬兼施:
“小羽,你从小到大都不怎么住得惯外面的房子,要是这几天不想回来,我让舅舅给你安排一下?还有,外边总归没有家里舒服,你父亲他也…”
贺兰羽立马按下挂断键,屏幕还亮着“母亲”两个字,他眉头紧锁,满脸烦躁,随即空出一只手一声不吭地撕开血袋封口。
95%契合度,还算美味。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贺兰烯像只小心翼翼的小鹿探进头,瞧见哥哥脸色不虞,还是笑嘻嘻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度适宜的花茶。
“哥,你妈妈电话呀,又唠叨你啦?别气别气,影响身体又影响颜值。”
贺兰羽瞅见贺兰烯,脸色稍霁,一包定制的价值不菲的血袋很快被喝完,他身躯放松地往后一躺。
“没生气了,你呢,住这里住的习不习惯,有没有觉得小?”
小…
贺兰烯觉得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冰冷冷的笑话——如果她眼睛没出问题的话,这里是一栋别墅。
还种满了花。
“哥哥,我很好。”
珀尔一区的桃花与梨花的残瓣如雪般飘落,渐渐隐去了春日初绽时的绚烂。
它们到了尾声,蔷薇却在尾声绽放。
一丛丛、一簇簇似无边无际蔓延,像贺兰羽脚边的调色盘。
他有一副未完成的油画,红色部分的正是蔷薇。
而贺兰烯泡好的是一杯菊花茶,袅袅升腾的热气中弥漫着菊花特有的清香。
消火气、宁神静气。
贺兰羽接过那杯菊花茶,煞有其事道:“要不要换个地方?总感觉这里招蜂引蝶。”
他很认真:“父亲应该还没查到我那几处房产,还算宽敞……要搬吗?”
贺兰羽又蓦地醍醐灌顶:“算了,再委屈一天。”
“嗯?”贺兰烯有点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