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湖的船,他一个也没打算留!
江维晨:“娘子说笑了,我一介小官,哪里有胆子烧一湖的船呢。”
谢令珪冷笑:“你不敢,怕是最敢干这事的人就是你了。”
原来方才,险些被发现时,谢令珪思及官兵所说的烧船一事,便意欲来个以假乱真。
按那府兵所言,他们都尉来找烧船之人,镜湖是水曹郎统管,他们找的,应当就是那江维晨,江水曹郎。
虽不知江维晨何时得罪了这么一号人物,但谢令珪得了重要消息。
不是要烧船吗?那她便烧给他看。
船在众目睽睽下燃了,一般人定然不会相信这船都烧起来了,里头竟还敢藏人。
为此,几人脱了衣裳打湿,几乎只留了蔽体的衣物,好在夜色深沉,加上船的遮掩,这才放心。
莲珠先前被青檀打晕了,要多看顾些,总归是她们绑了人过来,做的孽还是得自己还,更别说她们这小小的船上竟聚了三人。
况且,此计并非万全之策,风险极大。
若那都尉是个疑心重的,非得等船烧完了再上去查看是否有其他线索呢?那到时,她们几人岂不是要活活烧死不可?
但谢令珪不愿深想。
被发现,左不过就是被抓回去关起来,亦或被打成敌对同党,在严重些,命丧于此。
可谢令珪没有时间了,她不能去赌自己遭受的责罚是重是轻。
她的妹妹,在那大牢之中已经待了五天。
从小跟在谢令珪身后,跌倒了也不喊痛,只要姐姐一个笑就能继续爬起来的,软糯的喊姐姐的小女娘,第一次被诬陷,被莫须有的罪名打入大牢,离开家,离开姐姐身边。
谢令珪亦不愿深想她遭受了如何的惊惧危险,就像她为了脱险,选择最危险烧船之法一般。
方才那都尉离得极近,他过来的方向,在谢令珪等人前方,而一旦他接近,江维晨所在的船只,是第一个被发现的。
而江维晨意欲躲避,逃到谢令珪船上,撞见裹在湿衣中的众女娘,当即被打趴了下去。
江维晨过来时,谢令珪等人所在的船舱内,已经烧了起来。
他被迫趴在地上,被浇了一身水,在浓烟烈火中等待即将到临的危险。
而小小的船上,竟容纳了四个人!
江维晨此时倒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些个女娘。
情况紧急加之夜色深重,令他看不清这些女娘真容,但她们这般心性都比得上那有勇有谋的公子了,即便是妇人家,在后宅,也定能如鱼得水,管的一宅安宁。
这三人,个个都会水,莲珠虽昏着,在谢令珪与青檀的努力下也上被搀上岸。
夜色深沉,凉风激起一片冷意,冻得几人连连打颤,更不必说谢令珪身子本来就差,她虽习武,但娘胎里带的弱症寒症却不易治。
青檀想将自己的衣服披在谢令珪身上,却被谢令珪抬手挡了回去。
谢令珪温声劝道:“不用,夜深露重的,你脱给我自己还穿什么?到时候我们主仆一起病了,谁去救沅湘?”
青檀只得作罢。
江维晨背对着她们,听见这话,忽的察觉出不对劲。
他连连急道:“娘子,你们认识萧沅湘萧娘子?”
谢令珪一瞬警惕起来,状似不经意答道:“怎么,江大人认识我妹妹?”
江维晨思索:“妹妹,妹妹……”
他颤声道:“娘子,你是谢令珪谢娘子,对不对?”
谢令珪也觉出不对劲:“你认识我妹妹?湘儿可有给你说什么?她现在如何?可还好?”
谢令珪焦急不已,却见江维晨径直走到她跟前,直直跪下,磕了个响头。
江维晨:“谢娘子,您快救救……萧娘子,实不相瞒,我是萧娘子的手下!今日这一出火烧镜湖船只,是萧娘子示意我做的!”
谢令珪大惊:“什么?”
是湘儿!?怎么会,她不是在大牢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