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只见外头站了个脸色瘦削,戎装劲爽的女郎。
这人不是青檀又是谁。
青檀被谢令珪忙迎了进来。
深夜,门吱呀响动后,寂寥无声。
到了书房,谢令珪忙倒了盏茶递给青檀,见她脸色青白,眼下青黑,又出去取了厚厚一层褥子将人围住。
谢令珪握着青檀冰凉的手,心疼道:“这是怎么了,快缓缓,暖和暖和。”
天气渐热,谢令珪停了的炭盆也重新燃上,青檀深吸一口气,这才道:
“娘子,找到刘屠户的线索了。”
谢令珪:“不着急,慢慢说。”
青檀:“刘屠户杀了王良,畏罪潜逃,他没敢出城,逃到离城西最远的码头,靠一些不记名的活计为生,他白日搬货,我便暗中监视他,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
谢令珪:“是什么事?”
青檀强忍怒意,“码头上,有个卖豆腐的王寡妇,她带着一儿一女,街坊邻居都知晓她最近与刘屠户走的很近,大家对她再嫁很是祝贺,但有一点,她像是突然发了家一般,从前艰难求生的日子一下子好过了,给儿女添置了新衣,也给自己添了几件首饰,人看起来都红润许多。”
谢令珪:“有刘屠户接济,日子好过些许是正常的。”
青檀摇摇头:“刚开始,我也是这般想着,我去暗中试探,王寡妇一开始谨慎,后来沉不住气,暗中透露了一些。”
“她说,她男人从外地来,得罪了人,这才到扬州谋生,王寡妇看他可怜,施舍了一碗粥,跟他结了缘,后来发觉这男人是个傻的,帮衬了一二,这便有了情,男人不嫌弃她孤儿寡母,俩人便搭了伙过日子。”
青檀声音愈发冷:“后来,男人对她越来越好,不仅银钱全部上交,而且还不时为她置办惊喜,但两人的关系却越来越差。”
谢令珪吃惊:“这是为何?”
青檀颇有些咬牙切齿:“他二人房事不合。”
谢令珪:“啊?”
她缓了缓,不解道:“刘屠户……不举?”
青檀艰难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并非完全不举,他……小,时辰也……”
谢令珪脸上有些燥意:“你怎会只晓得这样清楚?”
青檀闭了闭眼:“邻里街坊有时晚上,能听到王寡妇骂刘屠户,一些不堪入耳之语。”
谢令珪心道,怪不得,王寡妇原是个性情奔放的。
但这也难怪,在这世道,一个带个两个孩子的女郎想安稳活下去,若是个软弱的性子,早被扒皮抽筋,吸髓敲骨吃的分毫不剩了。
谢令珪:“这与王良有何干系?”
青檀摇摇头:“王寡妇无事,是这刘屠户不对劲。”
“我监视了他几天,发觉他每日散活后,并未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了那花柳之地,好些个时辰才会出来。”青檀皱眉。
谢令珪狐疑:“他已有妻室,为何又去……”
青檀冷笑一声,讥讽道:“他不能满足家中妻子,便只好去那地方寻求心中慰藉,都是些自欺欺人之举。”
说到这里,青檀神情凝重起来。
“今日,我像往常一样跟踪他,发觉他散活后,悄悄回了城西原来的家。”
青檀:“我一路跟着刘屠户,但不知怎的,他今日十分警惕周围,我险些被他察觉,他回家后,好一阵才出来,往码头去了。”
“趁他走后,我悄悄翻进院子,进去后,先是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儿。”青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