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臻状似不经意道:“也是那之后不久,王良就横死桥洞。”
“大概是报应吧。”段安臻盯着谢令珪,若有所思道。
一阵凉意袭过,谢令珪身体微颤,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段安臻盯着她面上泄露出的一点惊慌之色,神色暗含探究,周身泛起些冷意。
只谢令珪实在魂不守舍,没发觉这一点。
她一门心思扑在方才段安臻所说的话,那言中透出的信息令她细思极恐。
很显然,被王良掳走的屠户的妹妹是刘五娘,因有江维晨所言在先,谢令珪便先入为主的认为刘五娘是被王良残害致死,因此先前听青檀所言,刘屠户将王良与刘五娘埋在一起时,气恼愤恨,也怀疑刘屠户与刘五娘的死亦脱不了干系,可却不解他这番作为背后究竟是何意。
在江维晨口中,刘屠户显然是个老实巴交,被逼疯的为妹妹报仇的好人,但听段安臻所言,这其中更像是另有隐情。
刘五娘再被王良掳走后,被王家娘子发现从而放走,那她又是为何而死?
刘屠户为什么隐而不报刘五娘的死讯?
刘五娘和王良又为何被刘屠户一起埋在他家院中?
她越深入调查,前方却好似蒙了一层阴霾,将她围困其中。
更甚至,谢令珪内心深处,一直隐隐有个声音,告诫她不要在继续往下查了。
可是……她又为何不查呢?沅湘还在等着她……
谢令珪入了神,耳畔好像传来一些声音。
“二娘子……!二、娘、子!”
谢令珪被这一声惊得站起身,气喘微微,有些发怔的看向叫她的人。
段安臻神色担忧:“你没事吧?怎的这样惊慌?可是吓着了?”
谢令珪摇头,拿手帕擦去脸上薄汗,喃喃道:“我只是,想起一些事情,有了猜测。”
段安臻:“是吗?”他沉声道。
“自然……”谢令珪抬眸回他,却愣住了。
段安臻此刻的神情极冷,全然不复往日在她面前插科打诨,伏小做低的模样,他目光如炬,散出极危险的气息,瞧着她笑了。
加之他一袭红衣,此刻面前站着的,仿佛不是他心仪的娘子,而是待审的犯人一般。
“你和江维晨……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瞧着交情匪浅的样子。”他声音冷凝。
谢令珪垂眸,在抬起时,已经恢复了往常镇定的模样,叹道:“我与他,是去岁母亲去后相识的,我那时不愿接受母亲已去的事实,整日昏昏沉沉。”
“机缘巧合与他相识后,是他开解了我,这才叫我走出来,那之后我们便常有联络。”
段安臻沉默着,忽然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他忽然想起,先前傅母也与他说过,萧二娘子母亲去得早。
可他那时,虽心疼她,却满心都是被带回家的喜悦,因此也将这事抛之脑后。
段安臻哑声道:“萧二娘子,对不住……”
他看着谢令珪,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时至今日,不论是那晚他掳走她,还是这几日与她相处,段安臻从来不曾见过谢令珪穿稍显艳色的衣衫,最普遍素衣素簪仿佛焊死在了她身上。
这个年岁的女娘,鲜少有不爱俏的,她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