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落座后,孙梅拉着萧凝的手说了好久才想起来她还有事没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老婆子,一旁候着的老婆子就上前递过来一个小匣子。
小匣子看着很是朴实无华,但从形状大小看来,应是镯子。
接过小匣子,孙梅思绪又有些飘远了。
“年少时,我有一位闺中好友,我们各自成婚后,曾难的有空相约在京城中逛一逛,你也知道,妇人家的无非就是逛逛首饰铺子,胭脂水粉铺子什么的,
那时啊,我和她同时看中了一对镯子,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最后只好一人一只,我们说要一直戴着,还说待以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成婚就把这镯子送出去,
男孩就送给他新妇,女孩就送给她当嫁妆。”
思绪回笼,孙梅缓缓打开了眼前的小匣子,匣子中赫然是一对品相上好的玉镯子。
孙梅看着这对玉镯子,又红了眼,“她根本不差这种品相的玉镯子,你说她干嘛跟我抢啊,说来也是,我本不钟爱玉镯,当时为何偏要与她争一争。”
“那为何如今这两只都在您这。”萧凝尽可能放缓声音,她知道孙梅现在很伤感,但她也能感觉到孙梅很想说出来这段故事。
孙梅用手轻轻抚过这对玉镯,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眼,任由两行泪流出。
“因为她去世了。”说完孙梅缓缓睁开眼,拿着帕子擦拭泪水,“去世前她把这镯子交给了我。”
听到这,萧凝心口一阵钝痛,心痛的感觉传到大脑,萧凝才猛地发觉自己的心绪被孙梅带动了起来。
奔波多年见过了太多不幸,共情的能力萧凝早已消耗殆尽,往往在面对别人的痛苦时,萧凝总是面不改色,内心没什么波澜,理智永远更胜一筹,但今日听到孙梅的故事,她居然内心会有所波澜。
即使觉的有些不可思议,但萧凝的情绪并不在脸上表露出来。
一段故事好似耗尽了孙梅所有的力气,孙梅本身身体就落下来病根,可能是过度悲伤吧,孙梅已经没什么力气和精神了。
再次开口声音都低了几分,“好孩子,如今你已同渡之成婚,现在我想把这对镯子送给你,戴戴看?”
对孙梅的故事和表现,萧凝终究是有些不忍,再加上现在孙梅是她的婆母,萧凝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在孙梅慈爱的注视下,萧凝把镯子戴在了纤细的手腕上。
看见萧凝戴上镯子,孙梅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已经很累了,又闲聊两句便让萧凝离开了。
回到颐香院,萧凝试图把镯子摘下来,可像是中邪般,怎么都摘不下来,明明戴的时候很容易。
想到以后出门在外寻找线索还要保护这只玉镯子,萧凝感觉累极了。
……
夜幕降临,裴敬舟身边的天枢前来告知萧凝,裴敬舟今晚有公务在身,宿在外面。
得了清静,睡前萧凝又把皇室礼仪过了一遍,才踏实睡去。
另一边在诏狱的裴敬舟气定神闲的喝着茶,耳边是一声声的惨叫。
“还不说啊,行,今晚夜还长。”裴敬舟起身拍了拍衣袍,忙了一天,他有些倦了,没工夫在这里耗下去。
“开阳,摇光,伺候好他,我是撑不住了。”说罢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离开诏狱。
刚出诏狱大门,迎面碰到了当今太子齐贺修。
“你怎么在这?”
面对太子的疑问,裴敬舟不解。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
看着裴敬舟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太子叹了口气,“你啊你,昨日不才成婚,今日就不归家?”
裴敬舟此时真的很想休息,“我是在办正事,而且已经派人传过话了,我要休息,快起开。”
被裴敬舟推开的太子也不恼。
“对了,父皇今日让我见到你跟你说,这几日有空,带着新妇去给他老人家瞧瞧。”
“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裴敬舟离去的背影,齐贺修摇了摇头,也不知他到底听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