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某心急如焚,迫不得已才这么晚了打扰陈大人。”
老者放下茶杯,示意他请坐。
“沈先生爱子心切,沈某理解,沈公子出事,陈某也深表担忧。”
“可沈先生也知道,陈某不是大理寺之人,无能无责处理沈公子的事啊。”
沈生咬了咬牙,“是沈某教子无方,犬子上个月同李家公子大吵一架,还派人强迫了李家公子的小妾。”
他取下腰间的玉佩,放于桌前,“沈某不求陈大人为我儿报仇,只求陈大人——”
“给沈某一个为儿伸冤的机会。”
老者的眼神转到桌前那枚上好的玉佩上,微微点了点头。
在沈生走后,老者的奴仆毕恭毕敬地推开暗门,将玉佩放入一个木制盒子中,而门内像这样的盒子,列着数百个。
*
月光格外明净,床头小桌上摆放的安眠香缓慢地燃着,床上却无人。
院中树枝掉落的声音吵醒了缩在墙角睡觉的小白,喵喵叫着朝卫烨走去。
他抱起小白,摸了摸它的脑袋。
“抱歉,吵醒你了。”
小白略带着埋怨似的蹭蹭他,想要拉着他陪自己玩一会儿,却被瞌睡虫打败,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月光洒在卫烨身侧的佩剑上,折射细碎的微光,卫烨轻轻地摸着小白,有些愣神了。
他又做梦了。
梦里却不是折磨了他六年的场景,而是娘亲看自己练剑时的那个冬天。
茫茫大雪,娘亲握着手炉,心疼地喊自己回屋取暖。
自己却兴奋地摇摇头,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剑刃划破雪幕,朦胧间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眼眶里闪烁的泪水。
他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了。。。
他的娘亲以后可以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而他也不会再被人瞧不起。。。
他是含着笑醒来的,睁眼却对上了靠在墙边的佩剑。
那柄精美的剑,不是娘亲求人买回来的那柄铁剑。
他睡不着了,于是起身去练剑,却不想吵醒了熟睡的小白。
小白窝在他的怀里,舒服地直哼哼,圆滚滚的身体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她对小白那样好,对人如何呢…
卫烨说不清楚在想什么,颠沛流离了许多年,他早已忘了睡个安稳觉是什么感觉。
进了公主府之后却是睡得安稳了起来。
他不该这样。
卫烨将小白放在它睡觉的小角落里,回了房间。
他不该被她表面的善意欺骗,她的父皇杀了他的娘亲…他没有权利替娘亲原谅她。
卫烨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只是将自己当作玩物罢了。
秋猎…或许也只是她一时兴起提了一嘴而已。
她怎么可能会带一个青楼男妓去参加秋猎。
卫烨将佩剑重新放回墙边,安寝前却又闻到了那缕幽幽的香。
他看向床头小桌上的安眠香,心绪又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