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阮的头发长长了许多,盖在雪白柔软的脸颊两侧,碍事的粗框眼镜不戴了,漂亮的眉眼轮廓便格外抓人,浓密的眼睫刷刷眨动,瞳仁乌黑水亮,显得年龄更小了,嫩得吓人。
想到迟漾竟然对着这么干净水灵的一个宝贝干出那种事,陶苏白就气得一阵牙痒。
“迟草真是个畜生啊。”
谢阮一脸懵,不知道他突然间怎么又对迟漾那么大敌意:“怎么了?”
陶苏白虽然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生气,但还是越想越难受,抓着他的手问:“宝贝儿,你俩又睡了吗?”
谢阮:“……”
这是什么贴脸开大的问题,谢阮有点受不了他的直接,但也知道他这么问并不是出于调侃的心态,虽然不好意思,还是红着脸小声回答:“还,还没有,最近都没有,其实我们俩,一共也就那么一次。”
谢阮说完,像是承受不了这么强烈的羞耻感,端起桌上的杯子猛喝了一口温水,难为情到握着杯子的每根手指都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他也确实没有说谎,虽然迟漾在这里赖着不走的几天里,他们好像什么都做了,但始终都没有到最后那一步。
迟漾谨慎,顾虑着他的身体情况,始终没敢做到最后一步,还一直说要等下次孕检详细问了医生后才能。
虽然谢阮看他每次忍得都快爆。炸了,却不得不继续忍下去的样子,也觉得挺不容易的就是了。
陶苏白瞅着他红得透透的小脸,细长漂亮的眼睛里敛着莹润的水光,恋爱脑怀春的症状简直不要太明显,看得他摇头直叹气。
“宝贝儿,事到如今我也没法劝你什么了,但有句话你要记得,不管迟草现在对你有多好,他始终是有伤害你前科的人,不管怎么说你都要保持一点理智和清醒,别最后又被再伤一次。”
谢阮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么严肃的话,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和眼神,默了几秒,轻轻点头:“我知道的,陶陶。”
陶苏白也没想把气氛弄得那么严肃,说完这些很快又换成轻松开心的表情,适时转移话题:“我刚才不是跟你说在学校里见到过迟草几次吗,程煜说他好像一直在忙什么,回学校了也不见他好好去上课,你知道什么吗?”
谢阮摇摇头,迟漾离开的这几天他们联系得虽然密切,迟漾更是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要跟他在电话里泡着,但是他却很少主动跟谢阮报备他在忙的事情,如果不是陶苏白现在跟他说这些,他压根也无从得知。
“你不知道就算了。”陶苏白耸肩:“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见了他你再问吧。”
谢阮点点头:“好。”
*
在谢阮跟陶苏白忙着叙旧的时间,迟漾也同样没有闲着。
傍晚六点,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被灰蓝的天际吞没,天光逐渐变得昏暗,A大后街一家网咖下的巷口,两个身量很高的青年对面站着,即使是在如此弱的光线环境下,也难掩他们优越的气质和惹眼的英俊相貌。
程煜从口袋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顺手也递给身边的迟漾一支。
迟漾朝他手上撇了眼,摇摇头:“戒了。”
程煜略有些讶异的挑眉:“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戒了。”
迟漾身体倚着墙,低头懒懒刷着手机,屏幕微弱的蓝光打在他苍白深邃的五官上,气质冷淡凛冽。
“该戒就戒了。”
这回答跟没答也没区别,程煜没跟他纠结,嘴里咬着烟,无意瞥到他的手机屏幕。
是一个男生安静香甜的睡颜,脸蛋白嫩干净,不难认出是他的小竹马谢阮。
程煜咂舌:“你手机到底存了多少谢阮的照片,快扒拉两个小时了吧,还没看完?”
迟漾眼皮都没抬一下,甚至还用两根手指把照片放大了仔细看,漆黑的瞳孔眸光深重,透出一抹压抑的痴迷。
“好想他。”
程煜简直受不了:“你现在可真像是个变态。”
迟漾不置可否。
程煜不想跟恋爱脑发酵的可悲男人继续沟通,抬头瞟了眼上方的网咖灯牌:“那小子差不多要出来了,一会要我跟你一起吗。”
“不用。”
听程煜说完这句话,刚才还沉浸在照片温柔乡里的迟漾瞬间便敛去了眉眼中的柔色,把手机息屏塞回外套口袋里,也一起看向二楼的灯牌。
程煜能感觉到他萦绕在他周身气息的变化,阴沉冷鸷,显然是要干票狠的,他犹豫了几秒,试着劝道:“别下手太重,真闹出事就不好了,这小子蓄意在人酒里下药是事实,出够气了扔警察局里就行了。”
“我有分寸。”
迟漾冷声说完,抬手拉上冲锋衣的帽子,向巷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