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得意了一会儿后,少女又泄气了:“唉,可惜我只会这一门功夫。内功固然重要,但要是没有一门与之相配的拳脚掌法、刀法剑法,威力便得不到发挥。
“真是好遗憾,若能有这么一门掌法或剑法,我就更有把握把这三个大恶人留下来……”
少女又短暂的陷入了自怨自艾当中——这其实很奇妙,一个人独处时,诗衣不乏这样的“活泼”,但在人前,尤其是有男性在场时,她其实矜持而端庄,很少有这样的情绪外露,淡然如仙,清冷自若。
当然,这也与段誉的人品有关,毕竟是经过原著认证的大好人。
可实情,却远远不止于此。
少女也许并没有注意到,她与段誉段世子,在某些方面,其实很像——
都是世家贵女贵公子,家境优渥,地位显赫,且靠近真正的政治权力中心。自幼接受的也是正宗的世家子弟教育。但与此同时,又因某些原因,或主动或被动的与江湖牵涉上一些关系。但从本质上讲,他她们并不算真正的江湖人。
而这种相近的家世、人生轨迹,其实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让两人下意识的感觉到亲近。
只不过,一个人以为自己是受原著认证的影响,而另一人,自然是被“美色所惑”。
总之,少女不设防的自怨自艾,当然,如果没有干扰的话,很快她就会完成自我调整。不过,这一次,还没等她自然结束,英俊温柔有时还带些痴意的段哥哥忽然沉声道:“衣儿妹妹,你说的剑法,我有!”
诗衣:“……?!”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诗衣干咳一声,而后疑惑道:“段哥哥,你什么时候练过剑法……我知道你机缘巧合下被动的学了些武功——你之前跟我说过,但好像没什么剑法呀?”
段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这不是那种,嗯,不是妹子你以为的那种寻常使剑的剑法,而是有质无形,用无形剑气伤人……”
诗衣越听越觉得熟悉,越听越觉得怪异。最后等段誉介绍完以后,才小心翼翼道:“段哥哥,这,这是不是那个鸠摩智想要的【六脉神剑】啊?”
段誉干咳一声,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诗衣当即摇头:“段哥哥,我没记错的话,这【六脉神剑】是你们大理段氏的家传绝学,概不外传吧?连那鸠摩智以性命相胁,你都不肯给。这个我不能学。”
段誉在说之前,确实是有些犹豫的。而原因也正是“家传绝学不能外传”这一点。只是,怎么说呢?那鸠摩智来强索时,他心里只有愤懑。被其掳走一路威逼利诱时,心中更是只有大丈夫威武不能屈这一个念头,那时候真是哪怕抛却性命,他也绝不会向那恶僧吐露半个字。
但此时此刻,看到比神仙姊姊还要美丽的衣儿妹妹在那里郁郁寡欢,他忽然觉得什么“家传绝学”什么“不能外传”,都充满了小家子气和敝帚自珍的陈腐之气。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铲奸除恶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拿出剑经与人分享,就能够除掉三个弑父杀师、禽兽不如的大恶人,那么他觉得,自己不应该犹豫。
这里面,唯一的风险点其实就是绝学外传后,会不会被奸人得到?会不会伤害到大理段氏?
如果是其他人,段誉真的会有所犹豫。但如果传授绝学的对象是衣儿妹妹,段誉觉得全无问题。
这般善良聪慧的小妹子,怎么会恩将仇报呢?而只要说好了此绝学只传她一人,不能再外传,以衣儿妹妹的品格,答允就绝对不会失信于人。
如此,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但诗衣有顾虑啊。
天底下不允许外传的武学多如牛毛,但却只有一门是【六脉神剑】。
而且天地良心,她刚才在段誉面前长吁短叹,诉苦什么的,真就是说说心事,彼此交流交流嘛。绝对没有借此迂回索取【六脉神剑】的意思。
她当然不怀疑段誉的心意,但她怀疑自己若真学了,以后说不得会被大理段氏千里追杀啊。
仿佛看出了她的顾虑,段誉话锋忽然一变,道:“衣儿妹妹,其实这【六脉神剑】我也学过,但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学过武功,再加上我资质愚鲁,就学成了个半吊子。衣儿妹妹你天姿如此聪慧,不如我将疑难告知于你,你帮我梳理一下,而后再教给我。如此,我若【六脉神剑】有成,也可作为你的臂膀和护卫,若那三个大恶人真的突出重围,也有我挡在前面,必不让他们脱逃!”
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