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好了。
小叔他终于醒了,哪怕一直坚信这人不会有事,这段时日糟糕的事情接连不断,郁容有时难免会产生一些自我怀疑。
假死之人一日不醒,他便一日不能真正安心。
如今,看这家伙生龙活虎的姿态,想必那“不明邪毒”已然被吞噬得干净,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某某想去城楼?走,我带你。”
郁容赶紧摇头:“不了,我……”
一句话尚没说完,就被人揽着腰身,不由自主地“飞奔”起来。
郁容瞬间黑线。
果然是神经病改不了……咳。
聂旦的步速极快,让某现代人忍不住怀疑,是否真有轻功这般不科学的存在。
以镇为名的城,占地当然也没多大了。
郁容被迫吃了一嘴的风,大概过了一两刻钟,便被聂旦带到了南城楼下。
经过这一段日子,镇守城楼的将士们都认得这位年轻医官的脸,因而并没有人阻拦他上城楼。
在场还有一些逆鸧郎卫,聂旦直接将郁容交到他们跟前,说了句:“护好他。”
郁容头晕晕的,好容易才站稳,闻声便是心里一紧,急声唤:“小叔!”
聂旦回头冲他笑了笑:“我去找点乐子,某某乖乖待在城楼上等我回来哦。”
找什么……乐子?!
郁容就看到某神经病三两下奔上城楼,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好似……
直接跳下去了?
吓得他当即顾不得犹豫,急忙忙地跟着登上城楼。
“公子小心。”
郎卫的好声提醒,让郁容勉强镇定了心神,迟疑了少刻,便往城墙头靠近些许。
视野之内,血色交错着血色。
“血色”是洋洋一片穿着红衣皮弁的逆鸧郎卫。
数不尽的死伤者,鲜血洒落,流聚成河。
郁容瞄了一眼,脑子里瞬时一片空白,根本什么也顾不得,闭着眼睛连忙转过身。
阵阵呕意,袭上心头。
眼前不是在演电影,是真实上演的一场厮杀!
便在这时,从另一个方向陡然又响起一阵喊杀声。
郎卫惊喜道:“是指挥使大人。”
郁容陡地回过神。
对兄长牵挂甚重、以至这些日子连夜失眠的他,瞬时压下了恶心感,当机立断转过身,几乎是趴到了城墙头,卒然就在泱泱血色间捕捉到了男人的身影。
在同一时间,聂昕之仿佛心有灵犀般,倏而仰起头,目光直直投向了郁容所在的位置。
说着是城上城下,其实两人相距颇有一段距离,不过勉强能看到彼此的身形罢了。
看不清对方的面容,郁容却莫名觉察到兄长的视线,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