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她在异国他乡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自己哥哥的事,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像是在提醒她,也像是在警告她——想让北部的人接受大庆的恩惠,首当其冲地要解决战场上的恩怨。
但是战争已经发生了,不能改变。只能想办法去覆盖,去冲淡。
“害,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我们也不挑了。”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黎老三把一把柴丢从黎阿姐的背篓里拿出来,“火还要赶时间生出来,我们就先走了。”
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虞惊言听愣了几秒。看着他们都走了,顺着延申的脚印,一直望向光秃秃的树林。
雪从树枝上落下去,梅花也从树枝上抖落。温宁昼气愤地放下窗户。
宁游吓了一跳:“外面天寒地冻,怎么没把你的火气浇下去。”
“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温宁昼还气,但确实无奈。
“你的婚事,陛下真的要那么办啊?”
温宁昼哼了一声:“父皇整天在意那些假大空的东西。真麻烦。”
北部现在已经传开了,口口声声提什么,既然两国联姻,大庆的人不来,北部的皇帝为什么要参与。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话多荒谬。
偏皇帝信了。
温宁昼一个头两个大,把他的扇子拿到手里:“一年到头拿着这个扇子,外面雪都比人膝盖高了,你随手拿着也不嫌沉”
宁游把扇子抢回来,点了点他的肩膀:“不合理。怎么忽然就传出这样的消息了,好歹也是婚礼,好好地提什么从简。”
温宁昼摆摆手,“说什么灾荒年里,别说结婚了,就是丧葬的事都不好大办。”
宁游顺势坐在他身边:“这也好说,从简有从简的法子。我爹当时娶我娘的时候,就在边关摆了席,祖父祖母带着亲眷团聚了一番,也挺热闹。”
温宁昼的脸色不好看,宁游再问缘由,他才说出来“父皇可不是这么想的。”
从简要是在私底下给足新人面子,好歹也说的过去。
但显然,皇帝皇后都不想这么干。
“不迎亲,不拜堂?”宁游这种纨绔子弟,听了也震惊,“知道的你是娶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收留了个难民,在你宅子里暂住呢。”
难民。大庆答应给北部的补贴,全都在虞惊言手里握着。
她手里的钱财,几辈子都花不完。
他才是难民好吗?
“她要是难民就好了。”温宁昼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父皇那边劝不动,我不满意婚事的安排是小事,要是把虞家招惹了,可保不住她们会做什么。”
宁游玩着自己那把小扇,略有所思:“欸,忘了告诉你了。虞将军好像受伤了。”
温宁昼一惊“保真?”
“千真万确。虞惊言当时看见自己哥哥受伤了,看不惯战场伤亡,才主动要来和亲的。”宁游拿着扇子点着头,“虞将军好像伤的挺厉害,现在边关还是别人守着。”
温宁昼拍他:“好小子,怎么不早告诉我?”
宁游把扇子一甩:“我也才知道。战场上的事,我爹又不肯主动告诉我。我觉得吧,虞将军这次可能凶多吉少。”
“谁凶多吉少了?我怎么不知道?”就在这时候,虞惊言忽然推门而入,言语高调。
“我哥哥的事,不如问我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