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的灯珠昏暗,看着镜子里模糊的人影,虞惊言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怎么是黎括来的?他不是在守边关呢?”
自从哥哥回京养伤之后,黎括暂时接替了哥哥的职务,守在边关。好不好的,怎么是黎括来的常顿。
禾苗吃吃一笑:“黎将军给您算账来得。”
虞惊言轻啧:“我不是让师归雩来的吗?怎么会是黎括?”
禾苗耸肩:“师公子在京城,不方便来吧?”
“来的真不是时候,你说他什么时候来不行?”虞惊言无奈摊摊手:“现在满城都是我惊马的消息,非要现在来。传回京城去,又要让父母担心,还叫人笑话。”
“小姐这是什么话!我看黎将军这时候来的正好,刚好给小姐撑腰。”禾苗有些生气,“小姐你也真是得,鬼门关都走过一遭了,怎么还在意这些。”
“黎括他心里藏不住事情,我爹娘一问,他就露馅了!”
虞惊言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是在意,还是另一种微妙的情感?
明明知道黎括来的时候,她也是高兴的。
但是因为什么呢?
为什么想笑,笑完之后又那么忐忑呢?
近乡情怯么?但她的家乡又不在这儿,只是来了一个人,算哪门子“近乡情怯”?
禾苗也不懂她在想什么,看她喝了药催她去睡。
虞惊言把药碗放下:“你告诉黎括,其他的不重要,但我提的那些都要办成。”
虞惊言心跳的好快,枕着一整夜的忐忑,在药效下还是睡着了。
她睡的安稳,有的人就睡不着了。
黎括进城这件事,温宁昼不是不知道。但他刚惹了霜雪阁,连宁游都不理他,想找个人打听都难。
他心里现在也不痛快,闷胀着。他谁也不想去找,干脆守在城墙上,等着黎括来。
一是为了等黎括,二则,他想不通很多事。
为什么明知道宁焉可有意试探,不仅没拦着,还要趁机去补上几箭。
真的没有动杀心吗?
她该死!
一拳砸上城墙,温宁昼咬牙“我怎么可能有这种念头!我跟她无冤无仇!”
巡防的士兵吓了一跳,低着头:“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温宁昼没想到自己身后有人,一回头与人撞了个正着,他沉着脸:“巡逻完了?有可疑人员吗?”
他问的是黎括,但守卫抬眼上下把他一打量,心想:最可疑的人不就是太子殿下吗?深更半夜的在城墙上吹冷风,连个护卫都不带。
看出护卫的意思,温宁昼没好气地往城墙上一翻。
可怜护卫以为他想不开要跳城,连忙冲过去把他拽了下来,还高喊一句:“殿下,你就算想不开也别在城墙跳啊!”
这下好了,温宁昼摔在地上,护卫把他围住了,仰头无奈看了看模糊的月光,自嘲地笑了。
秉承着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的原则……怎么那么多人,站起来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他干脆一勾脚,潇洒坐在地上:“嚷嚷什么,谁跳城墙了,在这儿坐着吹风不行啊?”
护卫还想说什么,他勾唇一笑:“巡逻完了?还不快滚?”
等护卫散开了,他才狼狈地爬起来,双手耷拉在墙外。城外大多人已经睡了,篝火还点燃着,城外的雪大多时候都是不管的,现在也收拾齐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