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远影拿着火折子下去,越往下走越是阴暗潮湿。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也逐渐感到浑身不自在。
他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许久,一根火折子的微弱光亮根本于事无补,直至眼前出现另一道石门。
他一拧机关打开那刻,耳畔骤然响起一阵空灵女声。
“你是谁?”
那声音虚弱不堪,回荡在空旷密室中,惊得冉远影打了个寒颤。
他循声照过去,下一幕,差点没吓得他把手中火折子丢掉!
只见一个面色惨白,头发散乱的女子贴在他脸前,目光空洞无神,但眼白里尽是红血丝。她整张脸瘦到两腮凹陷,没有一丝血色,身形瘦骨嶙峋,脚步虚浮,如同鬼魅般游走。
《山海经》中的精怪也不过如此。
冉远影仔细看去,才发现她衣料整洁如新,站在地上与常人无异,只是有一只手被铁链拴在墙上。
他长舒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有人派我来救你出去,你怎么样?”
石室中有微弱烛火,陈设如同一个小房间,桌案床榻一应俱全。那根铁链也很长,足以让那女子在这间房内行动自如。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轻哼出声:“我?还活着而已。谁派你来的?”
冉远影想着,尚且不知此人是谁,还是不宜暴露身份为好。他声音冷峻:“我们不问贵客姓名。”
“又是醉霄宫的人么?”女子声音虚浮,眼中却有些欣喜。
“你知道醉霄宫?”
“回去吧,这些年也不是没试过,醉霄宫没人能近得了那老东西的身。你,应当也没这个本事。回去告诉她,我很好,走吧。”那女子退步回桌前坐下,眨眼间落下一行清泪,笑容苦涩。
“你是说,司家家主?为何要近他的身?”冉远影有些不解。
那女子晃了晃腕上铁链,他便当即明白,钥匙应在司家家主身上。
冉远影点头会意,说道:“我先回去禀明情况。过几日再来救你出去,保重。”
他的身影愈走愈远,消失于黑暗之中。走出密室时,他捎带熄灭手中火苗,将祠堂一切复位成原本样貌,又蹑手蹑脚翻回后院。
此时已至丑时六刻,冉远影还是先回了趟自己卧房将衣服换下,随后才轻叩了叩秋止雾房门。
容渊走后,秋止雾原本想着再读读那本《楞严》,但没一会儿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门前身影,醒了醒神,赶忙倒了两杯茶水,低声说道:“进来吧。”
他甫一进去,秋止雾便往他面前推了一盏茶,示意人坐下:“可见到人了?”
“是位女子。看不清年龄,面若枯骨,模样可怖,她是谁?”冉远影抿了一口茶,面色有些凝重。
秋止雾听闻其处境,不免皱了下眉。
“你可曾听过,司二小姐?”
“难怪,她问我可是醉霄宫的人。”冉远影低头沉思片刻,继续道,“那间地牢虽昏暗,但陈设整洁,且有通风,想必是时常有人来清扫更换。”
“既如此,又为何要将她囚在那里?”
秋止雾叹惋的摇摇头:“这个问题,需得我明日进宫一趟才知道。先不说这个,她好救吗,你有几成把握?”
冉远影忽而扯出个不屑的笑:“铁链钥匙在那老东西身上,硬碰硬虽有胜算,却并不是最好的法子。若公主不想惊动太多人,最好是将那钥匙骗过来。这事,有个人可以。”
他话落抬眸,眼中光芒熠熠,尽显狡黠。而秋止雾也明白他所言,脑中浮现出那少年的影子。
偷钥匙的事由东方烁来做,确实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