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缙准备回去了,他又问:“你以后还会来这儿吗?”
淮缙道:“我会定期来参拜的……你为何忽然这么问?”
乌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没什么,我也会来的。”
淮缙没有仔细听,最后只做了道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乌云站了很久,而后独自走进庙中,盯着桌上的红瓷娃娃和三炷香。
他也燃了一炷香,学着淮缙的模样拜了拜,最后插到了香炉中。
忽然,“喵”的一声,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一只猫,跳上桌子大尾巴一扫,将他刚刚插好的香拨倒了。
这只猫通体雪白,倒是和乌云有几分相似。
“饭团——!”
一阵清脆的女声在远处响起,似乎是在呼唤这只猫儿。
乌云身影一闪,飞速离开了。
一大早,黎芊芊便被敲门声惊醒,迷迷糊糊地看着周围,思绪似乎还在北海楼那边。
她打开了门,原来是小美给她送来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
接过之后,她又陷入了回忆。
“我是不是该死了?”
想着想着,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看向肩头,竟真的有两处尖牙印,并以此为起点,浸染出了一片繁复而毫无章法的暗红色花纹。
像是干涸的血。
这是什么回事?难道书上记载的都是假的?
黎芊芊只记得,昨夜在她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心中唯一一件遗憾的事就是再也支持不住了,连遗书都来不及写。
她又叫了小美来,说自己昨日受了风寒,想要一件外衣,又叫她拿来了纸和笔,说是想画画。
她隔着门缝接过小美拿来的东西,罩上外衫,遮挡住那片花纹,又坐到桌前,在纸上郑重地写下两个字。
“遗书。”
得赶紧想好,不然以后可能就来不及了。
那师辰风不知用何种妖术留下了这么一片纹样,宛如一道催命符,时刻提醒着黎芊芊自己命不久矣。
写一些什么好呢……
她提起笔陷入了沉思,想着想着,就想起了师辰风。
虽然昨夜黑灯瞎火,那家伙也不让她点灯,但仔细回想起来,自己确是见过他人形的模样。
就是第一次他逃到她身边时,白发人追杀他,迫不得已变成人形,但也仅是一瞬,就又变了回去。
可惜的是当时没有注意到他面容如何,但身形很高大,看起来比那位白发人还要高些。
不愧是属蛇的妖精……
黎芊芊边想,边拿笔在纸上随意挥动着,回过神来,“一条盘在床上的蛇”便画好了。
是他请自己去吃饭的那次。
在苗疆时,她就会对着姐姐的毒蛇笼子,画一些蛇鼠虫蚁之类,久而久之,竟能画出几分神韵。
她不喜欢养这些东西,而是更喜欢和草药打交道,所以在还未及笄的年纪,就将玉林山和花都山上的药植都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