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道:“听我的,还是搬走吧。”
黎芊芊听得入神,面已经坨在碗里,她又搅开。
宇文暄也许久没有讲话,兴许也在静静听着,不知这位陶楼主的“盟友”会作何反应。
她也十分感兴趣,这槐尸蛊源自苗疆,可北疆为何也会出现槐尸,它们到底从何而来。
过了一会儿,那二人吃完面走了。
宇文暄忽然放下一包银子,道:“我要取些东西送去北海楼,你自己先逛着,记得拿好我给你的令牌,午时来此会面即可。”
“殿……你取什么东西?”黎芊芊下意识道,兴许是插入得有些生硬,害怕他误会自己是在打探消息,她又道,“我是说……我可以帮忙。”
“多谢黎姑娘好意,”他起身向外走去,语气有些冷淡,“这种事就不劳烦你了。”
黎芊芊没再说什么,转回了身子,这才看到宇文暄那碗面,几乎一动没动。
这也太浪费了。
但思来想去,她还是放弃了这一桌的饭,叫来小二付了钱之后,偷偷跟在了宇文暄后面。
他走得很快,黎芊芊远远地在人群中望到了他的衣角,飘逸着拐进了一道小暗巷。
她快步走去,装作逛街的人同巷口的一位老板攀谈起来,眼神不时瞄着巷子。
他果然在里面,背对着黎芊芊,旁边是一位打手,像是他的部下,而此时,二人正把一人围在巷子里。
黎芊芊定睛一看,正是酒楼里吃饭的那位虬髯大汉。
她忽然听到有人被什么捂住了嘴的呜咽声。
那位打手伸手将什么东西扔在地上,一言不发,带着满手的血转头看向宇文暄。
随后,那虬髯大汉无力地倒在地上……满嘴鲜血,不住地向外涌着,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黎芊芊愣怔住,心狂跳起来,仿佛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忽然,那宇文暄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黎芊芊拿起摊子上的帷帽遮住了自己,移开了巷口,强颜欢笑地问老板:“这帽子多少钱?”
“三文钱,姑娘。”
“啊,啊啊……啊啊啊!!!”那虬髯大汉忽地爆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喊。
街边的人都围到巷口,黎芊芊也跟在老板身后,看向了那个暗巷。
宇文暄和那打手早已没了影子,只剩下一个满嘴喷血的人孤凄地哀嚎着。
他竟将那人舌头切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回想起这大汉说过的话,无非是“你搬家吧”,“那姓陶的”,还有……
——我猜那东西,哪儿是凭空冒出来的呀,就是北海楼自己养的。
会是这句吗?
是不是因为说出的话是真相所以被切掉舌头,是不是因为此事关系到他和陶文秀的合作。
田夫已经带着大汉去找大夫了,她转身放下帽子,离开了人群。
黎芊芊时刻提醒着自己,即便是为了套取情报,也还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