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暄面具下的眉头皱紧:“姬玉山,你可知欺君该当何罪?”
姬玉山道:“这并非欺君,这是为了国之大计做出一点小小的让步,况且……若论欺君,我们哪一个不是在欺瞒皇上?”
宇文暄低声嗤道:“荒谬至极。”
姬玉山道:“所以,出于诚意,我也会上侯府去,拜见圣女。”
宇文暄道:“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姬玉山道:“殿下不要忘了,当初您向苗疆索要圣女的时候,我也出了很大一部分力。我听说殿下也十分尊重圣女,难道不想听听圣女的意见吗?”
宇文暄闭上了嘴。
姬玉山道:“我也是提前告诉殿下,好让殿下有个准备,至于其他的,到了侯府我会另加详说。”
不等宇文暄回应,他起身拱手,已准备走了。
陶文秀道:“国师大人不如今晚就住在此处?”
姬玉山道:“多谢陶楼主好意,我已经找好了住处。”
陶文秀起身送他,直至出了望月殿,宇文暄只是坐在原处,动也没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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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文秀回来后,伸手拎起了那张毯子,坐下叠了起来:“宇文兄,下一步作何打算?”
宇文暄看向他,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
直到陶文秀又叫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我若从开始便没趟这趟浑水,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屁事了?”
陶文秀道:“这个老狐狸心眼儿颇多,宇文兄趟哪趟水怕是都躲不开他。”
宇文暄道:“你说的是。”
他坐了一会儿,利落起身道:“陶楼主,我得回去一趟,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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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黎芊芊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桌上的信。
那张白纸非常透,就像一层薄薄的米纸,而当黎芊芊拿起时,一个个浅白色的字渐渐浮现。
“杀掉平民的幕后之人我已找到,现不可打草惊蛇,待日后再告诉你。另外,国师姬玉山已到达北疆,他是冲你来的,要小心提防。”
她刚一读完,纸片忽地化成了水,沾湿了她的手。
没想到他竟还卖起了关子,但黎芊芊内心并没有偏向宇文暄杀人,至于是其他的谁,她还不敢妄加揣测。
而姬玉山……已经有两人告诫她要小心,师辰风更是说明了这位国师的意图,黎芊芊不禁好奇,现在的自己,对姬玉山有什么用处?
无非就是制毒做药,可眼下这起死回生尚且没有真正了解……这可真是一件头疼的事。
总之,待在王府,应当暂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话虽如此,黎芊芊还蛮想知道姬玉山找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起身,准备吃几口家丁送来的早饭,忽然看到了院子里晾的衣服。
是在山洞中宇文暄递给她那件,回来洗了之后便被她抛到脑后,再不收起来恐怕又要因为落尘再洗一遍了。
吃完给他送去吧。
她忽然想起昨晚留给宇文暄的糕点和字条,算是他在山洞中相助的回礼,不知他看到没有。
黎芊芊喝了一碗汤,便匆匆出去将衣服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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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月居到宇文暄的房间有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她走着走着,总觉得这段路异常地安静,平日里总有些路过的家丁会和她打招呼,现在却一个都不见了。
疑惑和不安漫上心头,她渐渐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