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来处,发现是一位身材发福的胖子。
那人居然也不躲,直溜溜看着她。
“……至于物流这块具体怎么落地,让蒋小姐讲讲。”
蒋茯月松开轻拧着的眉头,起身从梁知聿手中接过翻页器。
两人擦肩而过,蒋茯月站在高处,梁知聿坐在低处。
这一次是她久违地掌握话语权,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叙述。
她不能让别人看不起自己。
指尖稳稳点向投影上的茶山,蒋茯月眼底带着对茶的熟稔:“茶性最娇,因此冷链运输是极为重要的,当下我们运用恒温车厢,可以将鲜叶损耗压到可控范围内。”
“可控范围?具体是多少,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呛声的正是那个胖子,她看了他一眼,却发现那人正讪笑着看向主座的男人,像给梁知聿表忠心。
蒋茯月从容不迫地调出实时画面,嘴角噙着微笑:“昨天的白茶,当前在路上,画面里是一目了然。我们打算沿线五个合作社当仓储点,施女士常喝乌龙茶该懂,存茶如养玉,得顺茶性。”
那位女投资人没想到自己会被提及,面上诧异,心里却多看蒋茯月一眼。
刚走进会议室,她其实就注意到与梁知聿并肩而立的女人。
那是顶级的漂亮。
不仅是美,而是油画涂上清漆后所向披靡的漂亮,像肉质肥厚、浓郁蛮横的蛇形百合。
起初她只记住蒋茯月的长相,但这个瞬间,她领会到漂亮之下是绝顶的聪明,短短几句,就拿捏住人的心思。
这样的人,会有破绽吗?
她低头抿了一口茶,说:“蒋小姐真是对茶十分了解。”
顿了顿又道:“梁总能遇上蒋小姐,也算他幸运。”
蒋茯月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这位来自港城的女投资人坐下便叫人泡了乌龙,可见忠爱此种茶,再加上频繁与梁知聿的眼神交流,以及桌上各投资者对她的关注,毫不犹豫,她将所有砝码推向她。
眼下最重要的是拿下投资,让这个茶企的供应链真正运转起来,至于梁知聿的态度,从来不在优先考量里。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座的人,等待着下一轮的提问或讨论。
只是没想到施女士会忽然打断她:“蒋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空气里的茶香似乎都凝住了,蒋茯月顿了顿,准备再次开口时,胖子抢先,话中意有所指:“姓蒋又长得如此貌美多才,我在嘉水市倒见过这样一位。”
“不过,我听闻那位与我们知聿的关系不太好呀,”他笑着看向坐在高位的梁知聿,“若这位小姐真与蒋家有关,那可不好加入公司。”
此话一出,明眼人都知道她怕是与蒋家脱不了关系。
蒋茯月冷下脸,她倒没想到自己私下里遭这么多人忌惮。
施女士闻言也拉下脸:“外地人难怪会不清楚,去年暴雨冲垮了三号茶山路,而你们规划的冷链车就要多绕山路,损耗率至少比报价单高三个百分点,这笔账怎么算?”
“是啊,到时候可不要因为这三个百分点扯皮。”
全场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这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梁知聿投来的目光。
依旧是轻飘飘的,不含任何重量。
在梁知聿眼中,似乎没把她当做合作方,只是戏谑地看她在为蒋家忙前忙后。
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尖锐的指甲戳得她心钝痛。
“既然如此,梁总那这件事就下次再议吧。”
“没想到梁总也会找不靠谱的人来糊弄我们几个。”
胖子先一步站起告辞,受他鼓动,周围也有几位投资商站了起来。
施女士依旧坐着,不过也面露难色。
她看好蒋茯月,但是也不能纸上谈兵,亏了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