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酉没得办法,腕上柔软的触感逼得他心神大乱,他强忍脸上热意,低声解释,“我体质特殊……不会中毒。”
俞挽春微微蹙眉,将信将疑,稍稍松开了手,“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
阿酉趁此机会赶紧将那株药草放进口中,随即嚼了几口便咽下肚中,俞挽春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她蹙着黛眉上前一步,十分不满地捧起他的脸,“你真给吃了?”
本是在辨别那毒物是否便是从这些药材中提炼而出,阿酉此时面对与他极近的俞挽春,眼睫一颤,僵硬在原地。
脸上的热意喷薄欲出,全身如同被蒸熟一般,白皙肌肤爬上艳如红霞的绯色。
尤其是被俞挽春触碰的肌肤,似乎融进滚烫铁水,炽沸的温度将其融化成血水流淌,透过皮肤混进流淌的血脉之中,穿刺骨髓化作来自深处的震颤。
“……嗯……吃了……”阿酉喃喃道。
俞挽春顿时头疼不已。
但是事已至此,俞挽春总不能逼他吐出来,只好收回手。
快要变成熟人的阿酉终于有了喘息的余地。
俞挽春计划着把他带回府中,请大夫给他相看。
阿酉明确了心中猜测,随即默默抬手在身边的墙壁轻轻敲了敲。
“怎的了?”俞挽春怪道。
“里面有人……”阿酉指尖轻捻,掸去墙上灰尘,补充道,“有人呼救。”
隔墙便是崇德居,虽说俞挽春并未听到任何动静,不过她倒是相信阿酉的判断。
但崇德居非专人不得入,总不能强闯……
俞挽春缓缓抬头,墙面扑簌簌落下飞灰,她视线上移看到一扇窗。
她眨了眨眼,脑中闪过一个有些许疯狂的想法,微微侧首,正好与阿酉视线相迎。
俞挽春知晓,阿酉的想法恐怕也她相差不大。
“阿酉……”俞挽春朝他微微张开双手,弯了弯眸子,“抱我上去。”
阿酉自然有破窗的本事,也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见到俞挽春如此,他不愿拒绝她的要求,可此次却是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行……”阿酉将眼神从她纤细的腰身上移开,干巴巴道,“不可以。”
连轻轻碰一下都会脸红的少年,俞挽春闻言也不意外,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留出位置给他。
“我等你,”俞挽春说道。
阿酉没有立即动身,而是弯下腰将地上两人通通干脆利落地点了穴位,见他们不再动弹之后,这才微微放下心。
“情况不对……便吹响它……”阿酉将身上一只通体纯白素练的哨子递给她。
入手光滑细腻如玉,与先前他送来的药瓶的质感一般无二,俞挽春手心攥紧了白哨,默默点了点头。
阿酉踏上推车,轻轻一推借力直接跃上顶头几丈高的阑干。
俞挽春的这个角度已然看不清阿酉的动作,只能勉强看见他在窗上捣鼓了一阵,很快便开了窗,身形隐没在黑暗之中。
她莫名心忧起来,转而看向地上那两人。
这两人虽被点穴动弹不得,但还未昏厥过去,眼睛怒目圆睁,愤怒地瞪着俞挽春。
俞挽春不免觉得好笑,但她没有心情理会这些人,只是不时地抬头望着那空荡荡的小窗。
她听不见任何声响,只觉心急如焚,好在阿酉并未她等待太久。
当阿酉从上一跃而下,正正好落在她眼前,俞挽春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将他从上到下扫视一番。
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什么剐蹭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阿酉闭着眼任由俞挽春打量,等到他手上一轻,他才默默睁开双眼,垂眸从那些药材里挑了几株,不敢抬头去看俞挽春。
“我们出……”俞挽春话到一半,便听见了巷口里传来一阵喧杂的交谈声。
“他们就在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俞挽春想起那老婆婆的嘱告,意识到恐怕有人告信给了那男子的背后撑腰之人。
俞挽春想都没有想,抓住阿酉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往里巷深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