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姐姐,我不怪你,这如何怨得了你,”俞挽春深吸一口气,双手虚捂住原谙的手腕,声音不受控制地扬起,“我知道这是背后有人盯上了我父,哪怕没有你们,也会有第二个原家。”
鲜血顺着俞挽春手指缝隙溢处,原谙张了张口,却是没了力气再说话,睁着一双凄哀幽凄的眼,泪水混合鲜血流经脖颈,浸染俞挽春双手。
……
“小姐,洗洗手吧,”一个婢女将盆端来,俞挽春才从厢房中走出。
她抬起双手,上面血迹已然干涸覆盖白皙,凝固成褐色。
俞挽春默默将双手浸入清水之中,接过干净的帕子将残余血污拭去。
“原姐姐受了太大刺激,便先让她歇息片刻,只是记得叫人看住了,别让她再做这傻事,”俞挽春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俞挽春从门外看了眼厢房里那床上女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晴照见状赶紧出声,“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自责。”
俞挽春摇头,“我自责作甚,只是觉得那些人太胆大了些。”
她微微蹙眉,“这如今所谓的证据太过片面,也过于可笑单薄,阿爹自然不必怕这些,只是阿爹他……”
想到这里,俞挽春便止不住头痛,俞堂生在朝中总归会有道同之人,只是因他刚直连阿娘都叹惋的性子,得罪不少人,说不上多少人缘,如今本就被人弹劾,而今出了这桩子事,也不知事后会如何……
先前无人刻意与俞挽春讲些朝堂上的政事,不过在自家爹娘的潜移默化之下,她虽未尝亲自接触,自然也不会无任何见解。
何况俞挽春并不愚笨,她对这些并非毫无了解,而今圣上朝政清明,只是无论何时,这朝中欺上瞒下结党营私都不曾少过,这本就是明眼人便能瞧出的状况……
俞挽春自然知晓自己除了干着急,似乎做不出对阿爹有所裨益之事,不由得深感无力。
“……小姐……你又何必要如此为难自己……”晴照见她坐于院中亭内石凳,眉目凝重,上前劝慰。
俞挽春从果盘上捻来一粒瓜子,却又将其放下,总觉不大爽利。她索性不打算再留闺阁之中,站起身走出庭院。
沿着河畔走到一半,迎面却险些撞上一个仆从。
“你作甚这般匆忙,可别撞到了小姐,”晴照忍不住开口训斥。
那仆从颤颤巍巍,“还请小姐恕罪,只是小人……”
俞挽春见状觉察出不对劲,“怎么?发生了何事?可是阿爹那边……”
“乌……乌枭卫……乌枭卫指挥使……”
猛地从人口中听到这个,俞挽春抬起头,意识到这可不是个好预兆,“你慢点说。”
那仆从显然被吓得不轻,他哆哆嗦嗦道:“那位……他……他来了府中……大人正在正堂会见那位……”
他是无意间瞥见那正堂里的鬼面人,便屁滚尿流地赶紧躲开。
这话一出,俞挽春大脑嗡鸣一声。
乌枭卫负责监察百官,威名在外,生杀大权掌握于手中,无事怎会登堂,莫非是因那谣言?
俞挽春心里焦急,也不管别的,朝着正堂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