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口呼吸着,肺部贪婪地攫取屋内微凉的空气,正在逐渐驱散脑中挥之不去的眩晕感。
没有初醒时的茫然无措,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仿佛这种从深渊边缘挣扎回来的体验,她早已习惯。
走下旋转楼梯,阴森的格里莫广场12号大厅里,气氛压抑。
她的父母德鲁埃拉和西格纳斯正带着谄媚的笑容,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卢修斯的父亲,一个资深食死徒交谈。
少年卢修斯·马尔福站在父亲身后,正与几位神色倨傲的长辈交谈。身形瘦高,淡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他浅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苍白的面容上带着属于马尔福继承人的疏离与自持。他灰蓝色的眼睛带着审视和傲慢扫过贝拉,点了点头,接着却像精准的探测器,越过攒动的人头,牢牢锁定了目标。
只见纳西莎·布莱克正站在壁炉旁。炉火跳跃的光芒温柔地勾勒着她纤细却挺拔的身姿。她微微侧着头,专注地听着身边人说着什么,唇角带着一丝浅淡虚伪的微笑。
“啊,贝拉,”阿布拉克萨斯突然出声,声音滑腻得像蛇
“听说你最近……表现尤其卓越。也许我该恭喜你。”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左臂的位置。
贝拉感到胃里一阵翻搅,那“卓越表现”的记忆碎片带着血腥味冲击着她。她强迫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模仿记忆中贝拉那种带着疯狂和得意的笑容,微微扬起下巴,
“能为伟大的主人效力,是我的荣幸,马尔福先生。”
声音努力维持着那种特有的、略带沙哑的傲慢腔调。她能感觉到自己父母投来的、混合着骄傲和期许的目光,像沉重的枷锁。
“很好,”
阿布拉克萨斯满意地点点头,
“主人需要更多像你这样忠诚且…有行动力的年轻人。很快,会有新的‘考验’。”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她的反应。
考验?新的任务?可能是折磨、抓捕甚至杀戮…贝拉的心沉到谷底,但脸上肌肉绷紧,努力维持着狂热信徒应有的激动表情:
“我时刻准备着,马尔福先生。”
她语气狂热地说着,同时头微微低下——这个刻意的动作让垂落的发丝如同厚重的帘幕,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的眼睛,在脸上投下更深的阴影,瞬间将那份狂热浸染上一种令人不安的阴郁。
长桌上铺着浆洗得硬挺的、绣着布莱克家族纹章的亚麻桌布。银质烛台燃烧着惨白的蜡烛火焰,将围坐的几张苍老而刻薄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空气里是昂贵红酒、烤肉的油腻以及一种陈腐的、属于古老纯血家族的傲慢气息。
贝拉坐在母亲德鲁埃拉旁边,扮演着合格的狂热信徒,眼神在垂落的黑发下警惕地观察着。
纳西莎则坐在长桌另一端,紧挨着她的姑妈,同样神情高傲的莫利纳·罗齐尔。
纳西莎坐得笔直,白金色的长发在烛光下流淌着冰冷而昂贵的光泽,一丝不苟地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更凸显了她面容的精致与苍白。
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了联姻——这个古老家族延续荣耀与权力的核心手段。
“茜茜和卢修斯,”
发言的是贝拉和纳西莎的叔父,奥赖恩·布莱克,他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鹰钩鼻在烛光下拉出长长的阴影,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是时候把婚期定下来了。”
“奥赖恩说得对,”
德鲁埃拉·布莱克接口,声音尖细,带着对女儿嫁的门当户对的得意。
“卢修斯年轻有为,深受主人器重,马尔福家的财富和影响力更是无与伦比。茜茜嫁过去,是我们布莱克家族的荣耀,也是她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