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布加·布莱克夫人对贝拉特里克斯的缺席愈发不满,在1974年的夏季和秋季,贝拉几乎从布莱克家消失了。
对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不满的还有莱斯特兰奇——不,何止是不满!
自从里德尔府那次惊心动魄的展示后,贝拉的名字就像一根淬毒的刺,深深扎在他的自尊心上。
伏地魔那句轻飘飘的“莱斯特兰奇先生,你的未婚妻,还有许多惊喜未曾向你展示?”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食死徒的小圈子里悄然流传。
他感到被愚弄,被轻视,甚至被背叛。贝拉那毫不掩饰的厌烦眼神和她口中“无聊的家族聚会、社交应酬”的暗示,更是在伏地魔的默许下,将解除婚约的阴影清晰地投射出来。
每当贝拉用那种痴迷的目光追随着黑魔王,每当食死徒间又传出黑魔王和贝拉的暧昧传闻,食死徒们交换的眼神都像毒液般腐蚀着他的神经。
而此刻,被家族抱怨、被未婚夫怨恨的主角,贝拉特里克斯,正身处一个与格里莫广场的腐朽奢华截然不同的地方——伦敦某处麻瓜废弃工厂的地下深处。这里被强大的反探测咒语和麻瓜驱逐咒层层包裹,临时改造为伏地魔指派给她的“研究据点”。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魔药气息,辛辣、苦涩,混杂着硫磺和某种腐败的甜腻。巨大的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奇异的材料,几个坩埚架在魔法火焰上,咕嘟咕嘟地冒着不同颜色的气泡,散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蒸汽。
贝拉站在工作台前,深紫色的长袍袖口高高挽起,露出苍白却线条流畅的小臂。她正专注地凝视着一个水晶烧瓶里粘稠的深紫色液体,小心翼翼地剥离着液体中的杂质。她完全沉浸在黑魔法与她那被扭曲解释的“逆向推演”技艺的探索中。
伏地魔的“深入探索”命令,既是压力,也是她暂时摆脱家族和婚约纠缠的保护伞。
突然,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空间扭曲波动。贝拉瞬间警觉,魔杖闪电般指向门口,眼中属于研究者的专注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一个身影在扭曲的空气中显现——是卢修斯·马尔福。他依旧是一尘不染的银灰色长袍,铂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蛇头手杖握在手中。
他环顾了一下这个充满危险气息的地下实验室,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但很快被完美的礼仪掩盖。
“贝拉特里克斯,”卢修斯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圆滑腔调,打破了实验室的寂静,
“看来主人的任务让你废寝忘食,连格里莫广场都顾不上了。沃尔布加婶婶的怨气,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到。”
贝拉放下魔杖,但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散。她冷哼一声,带着贝拉式的刻薄:
“怎么,马尔福?你是专程来替我那亲爱的姑母传话,还是来检查我有没有偷懒?”她对卢修斯并无好感,上次他看似“客观”的汇报,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卢修斯优雅地踱步进来,蛇头手杖轻轻点地,避开了地上几滴可疑的粘稠液体。
“传话?检查?不。”他嘴角勾起一个虚伪的弧度,
“马尔福从不欠人情。上次在祭坛,你的‘小把戏’让我免于在主人面前丢脸,甚至可能……更糟。这份情,我记着。”
他停在工作台几步之外,目光扫过那些冒着诡异气泡的坩埚和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材料。“你的研究,”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
“似乎涉及极其复杂和危险的魔药提炼?我注意到你对某些剧毒材料的处理方式,嗯…相当大胆,但也略显粗糙。效率并非最优。”
贝拉眯起眼睛。卢修斯虽然是个傲慢的纯血贵族,但他对魔法物品、炼金术和魔药学的鉴赏力确实无可挑剔。他精准地点出了她的短板——她前世是顶尖治疗师,精通能量引导和生命稳定,但对黑魔法材料,尤其是那些需要精细魔药手段处理的剧毒、诅咒物品,她的经验确实不如专精于此的巫师。
“你想说什么,马尔福?”贝拉冷冷地问,心中却隐隐有了预感。
“一个助手。”卢修斯直截了当,语气带着一丝施舍般的优越感,
“一个能完美处理这些‘脏活’、让你不必分心于基础提炼、专注于你那‘逆向推演’核心技艺的人。一个……魔药天才。”
贝拉的心猛地一跳。魔药天才?在伏地魔的阵营里,能被卢修斯·马尔福称为“天才”的年轻魔药师……
卢修斯没有卖关子,他微微侧身,对着门口阴影处说道:“进来吧,西弗勒斯。”
一个瘦削、脸色苍白、穿着明显不合身旧袍子的少年,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有着一头油腻的黑发,遮住了部分额头,鹰钩鼻让他看起来有些阴郁,但那双深邃的黑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寒潭,里面蕴藏着与其年龄不符的冷静、锐利,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紧张与……渴望。
西弗勒斯·斯内普。
贝拉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是他——那个在霍格沃茨魔药课上总是能拿出最完美作品、连斯拉格霍恩都赞不绝口的斯莱特林混血学生。那个……莉莉·伊万斯曾经的朋友。
她瞬间明白了卢修斯的用意:既还了人情,又安插了一个眼线,或者说,一个向伏地魔证明马尔福“慧眼识才”的机会,同时还能确保任务的高效完成。一举多得,果然是马尔福的手笔。
“西弗勒斯·斯内普。”
卢修斯介绍道,语气带着一种主人展示珍奇物品的矜持,
“斯拉格霍恩的得意门生,在魔药炼制和材料处理方面有着……令人惊叹的天赋。我想,他会对你的研究有所帮助。”他没有提斯内普的混血身份,这在纯血至上的食死徒圈子里是忌讳,但显然,为了“价值”,卢修斯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