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的事。"她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匕首突然出鞘,"为什么不反驳?"
斯内普的黑眼睛在碎发后闪烁,喉结滚动了一下:"事实不需要反驳。"
"愚蠢。"
贝拉猛地转身,斗篷掀起的气流惊飞了路边觅食的乌鸦,
"黑魔王需要的是利刃,不是任人践踏的抹布。"
她突然用魔杖顺着他的颈动脉下滑,最后抵在左胸。贝拉能感觉到他加速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
"痛苦有两种用法——要么让它腐蚀你的骨髓,要么把它淬炼成武器。"她压低声音,"猜猜哪种能让你在黑魔王手下活得更久?"
巷子深处传来醉汉的呕吐声。斯内普的呼吸渐渐平稳,当贝拉收回魔杖时,他眼中翻涌的屈辱已经凝结成某种更危险的东西。
"冰霜苔藓要失效了。"他突然说。
贝拉挑眉,这次是真的露出一个笑容。他们沉默地穿过最后两个街区,在废弃教堂的侧门前,斯内普突然开口:"埃弗里的父亲上个月向魔法部告发了三个混血巫师。"
"有趣的情报。"贝拉的手指在门环上停顿,"看来我们的魔药天才不仅仅会熬制毒药。"
地窖里,独角兽眼泪正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斯内普突然精准地往坩埚里滴入两滴,液体立刻呈现出完美的淡蓝色。贝拉注视着这个总能用精确到毫升的操作弥补她疯狂构想的少年,某种异样的感觉在胸腔蔓延——就像看到自己多年前被扔进黑湖的布娃娃突然浮出水面。
"藤蔓特萃取液。"她扔过去一个水晶瓶,故意用漂浮咒让它悬在坩埚正上方三英寸处,"双倍剂量。"
斯内普精准接住的瞬间,贝拉的魔杖突然射出一道红光。瓶子炸裂,药液却奇迹般呈伞状均匀洒入坩埚——这是她今天教给他的第三个黑魔法小技巧。
——————————————————————————————————————————————————————————————————————————————————————————-——-----------
十一月的英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枯黄,迟迟不落的橡树叶在寒风中蜷曲成焦褐色的爪形。暮色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方才还能看清翻倒巷墙砖上的霉斑,转眼间阴影就已吞噬了整个巷尾。贝拉踩过满地湿漉漉的落叶,那些本该被初雪覆盖的枯叶在靴底发出黏腻的哀鸣,像无数被遗忘的预言卡在泥泞里。
实验室的铜制汽灯在玻璃上呵出昏黄的光晕,映得斯内普的黑袍泛着青灰。自从上次对角巷事件后,整整三周没有下雪,但地窖的阴冷早已渗入骨髓。贝拉注意到他的坩埚边缘结着细密的冰晶——那是持续低温蒸煮的痕迹,说明这个固执的男孩又连续工作了超过三十六小时。
"今年的冬天在拖延它的表演。"贝拉突然开口,魔杖轻敲窗棂。窗外一棵光秃秃的山毛榉正在暮色中摇晃,枝丫划破铅灰色天空的样子,像极了伏地魔用枯骨手杖勾勒黑魔法阵时的轨迹。
"但黑暗总会如期而至。"
斯内普搅动药剂的动作微微一顿。银质小刀在他手背上投下细长的阴影,那道尚未痊愈的伤口——上周为测试诅咒抗性留下的——正渗出淡红的血珠。
贝拉想起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有些伤口必须亲自品尝过,才会明白疼痛的滋味。"
石墙上的火把将她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当年在斯莱特林地窖,这个瘦削少年那样狂热地研读黑魔法典籍,连莉莉·伊万斯拉着他的衣袖哀求都不能阻止。
也许有些路必须走到黑才能回头。
就像她必须成为最残暴的食死徒才能获得伏地魔的信任。
如果权力是斯内普唯一信奉的真理,那么就让他得到它;如果力量是他追求的答案,就让他拥有它——直到他站在足以看清伏地魔真面目高度的那天。
————当夜,里德尔府
里德尔庄园的黑曜石走廊吞噬了脚步声。贝拉单膝跪在书房门口,黑袍如鸦羽铺开。
烛火在伏地魔苍白的皮肤上镀了一层鎏金般的光晕,勾勒出他锋利的下颌线与高耸的颧骨。那双狭长的红眼睛像是嵌在白玉中的宝石,在摇曳的光线下流转着蛊惑人心的光泽。
当他微微侧首时,黑丝绒般的鬓角与修长的脖颈形成优雅的剪影——这具皮囊的完美程度,简直是对"汤姆·里德尔"这个平庸名字最辛辣的嘲讽。
贝拉单膝跪地的姿态像一柄入鞘的匕首,她正在汇报最新的实验情况。当她提到"斯内普改进了萃取技术"时,贝拉感到冰凉的手指抚上自己脸颊,伏地魔的拇指摩挲着她颤的脸颊,他身上传来雪松与铜锈的气息。
"有意思。"他苍白的手指托起贝拉的下巴,
"但让夜骐尾羽与独角兽眼泪达成平衡的。。。"冰冷的拇指抚过她绷紧的下颚线,"难道不是你设计的传导矩阵?"
“我亲爱的贝拉。"伏地魔的呼吸喷在她睫毛上,
"那个混血男孩……"
贝拉在战栗中嗅到他指尖的血腥气,那修长的手指刚刚肯定捏碎过某个人的喉骨。烛光在他睫毛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当她试图开口时,突然被掐住咽喉。
"别太纵容了。"伏地魔的声音像丝绸包裹的刀片。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贝拉仍跪在原地。她摸了摸被触碰过的皮肤,那里残留着灼痛般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