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好冷。
冰冷的池水侵染着我的身体,像无数冰锥刺进肺腑一般的疼痛和寒冷。迟钝的大脑像废弃了一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掉下来的。
手脚已经被冻到无法活动起来。就在我以为要和父母相聚时,我看到了一抹朦胧的身影朝我游来。
我拼命地想睁开眼看清对方,但眼皮子却沉重的吓人,意识在下一秒陷入黑暗。
醒来后也没看到那位救了自己的好人,反而被分家的兄弟命令着,被仆人从后门扔了出去。
“嗤,父母被家族除名,欠下这么多巨款还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吗?”
“滚出去!”
“对!滚出去!”
随着那些谩骂而来的,还有他们毫不掩饰的恶意。细小的石头砸在我的身上,却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身体已经被寒冷的池水冻到失去了知觉,但头一次被这么对待的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因为还记着母亲的教诲,要对那些过得不如自己的人宽容一些。所以我也只是愣愣地坐在那里,被石头砸的同时怔愣地被听着他们的谩骂。
好奇怪……明明先前都很喜欢我的啊,为什么会拿石头砸我呢,为什么会用难听的话来说我呢?
奈奈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在诸多的疑问下,身体忽然热了起来,暖呼呼的,冻僵的大脑也能转动了起来,但被石头砸在身上的痛觉也跟着一起恢复了。
我接住了朝着我眼睛砸来的石头,不解地看着那群看不清脸的人:“我做错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不说话了,反而用一些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因为得不到回答,我只好用手撑着地起来,母亲说过,得不到回答的话就不要再问了。奈奈要离开这里。
就在我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时,一个矮小的身影冲了过来,将我推倒在地,推我的手垂在他的身边,颤抖着,非常吵闹地对我说:“你在高傲些什么!什么都没有的人不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滚出去!”
好痛。
全身上下都好痛……第一次产生了害怕的情绪,看着眼前朝我发脾气的堂弟,我的眼眶一热,逃避地低下头,喉咙害怕地发紧,想些什么让他安静下来,但因为恐惧,只能低着头掉眼泪。
为什么他们不像母亲说的好孩子那样安静呢?
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有妈妈吗?
不,现在没有妈妈的孩子,是奈奈我啊。
后知后觉的恐惧终于占领了我的心头,眼前的堂弟突然变成了恐怖狰狞的恶鬼,后面的人也变成了丑陋恶心的怪物,将我团团围了起来。
……
“喂,起来!”
就在产屋敷朝身旁的人伸出手想要推醒她时,却被对方猛地抓住了手腕。手腕传来的痛感让产屋敷不得不甩开了对方,看着悠悠转醒的少女,产屋敷怒道:“你疯了吗!”
刚从噩梦醒来的我,大脑还没有开机,就听到产屋敷吵嚷的声音。
这人一大早发什么脾气啊?!我不满地锤了下酸涩的脖子,我怎么会用这么奇怪的姿势睡觉啊!
“你又不说话是吧!好,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产屋敷喋喋不休着,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我不太理解,什么叫他的房间?
等等,他的房间?!
生锈的大脑突然运作了起来,我猛的站起身,看了眼周围的摆设,再看了眼惨白着脸,一脸怨气的产屋敷,他正揉着发红的手腕,边上还有毛巾。
想起来了,昨天他晕倒了,死都拽着我,害得我只能被迫照顾他一晚上来着。
我叹了口气,总感觉身心都很疲惫,现在真没时间应付他了,我要去上班来着。
“啊这样,我去找医师来看你。”我抚平了裙面上的褶皱,不等产屋敷说话便推开门出去。
医师正好守在门口,看着一直在点头的医师,我犹豫了下,轻轻拍醒了他,指着旁边的房间,“…你们少爷醒了。”
被我拍醒的医师猛的抬起头,迷茫的眼神在听到我说的话后顿时清醒了起来,连忙起身低头跟我道谢后提着药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