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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徒生（第3页）

终于，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小皇帝来了。

裴寂也随着众人起身迎接小皇帝，他冷眼打量着她，果然不见往日见到他时，如老鼠见了猫的畏惧，虽然面上还是尊着他和丞相，但眼睛却不骗人了。

“今儿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

说罢，阶下升起了舞乐，一扫刚才让人窒息的氛围，众人也慢慢活络了起来。

楚知默端起酒杯，第一杯敬了丞相，“丞相，这杯酒，朕敬你，鞠躬尽瘁，为百姓披肝沥胆，有爱卿，是朝之幸，朕之幸！”

小皇帝眼中的真诚不似作假，说的更是情真意切，可落在裴寂也的眼里就变了个味道，

皇帝敬酒，丞相依礼起身谢恩，

他看着左高卓脸上的得意和假模假式得谢恩，眼底突然划过一丝嘲弄。

可还没等他感慨完，另一杯酒就被太监送到了他的手上，他懒洋洋的掀起眼皮，就见小皇帝此时端着酒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是刚才称赞丞相时同样的真诚，

“这杯酒，朕敬摄政王，摄政王率军击退北狄还我大梁安宁，免于战乱，是我大梁之英雄，实乃国之栋梁。”

说完，她没喝，就那样举着酒杯与裴寂也遥遥相望，而等她的话落，裴寂也这才不缓不慢地站起身，端起赐下的酒杯，眼底堪比深不见底的寒潭，似乎下一秒就要撕烂了小皇帝虚伪的嘴脸，

他的手臂微抬，将酒杯举向小皇帝的方向，唇角上扬，挑起了明晃晃的讽刺，

“臣，多谢陛下。”

楚知默脸上摆着假笑，注视着将酒喝下去的裴寂也，眼底闪过异色，抬手将自己杯中酒喝尽，

阶下，丝竹声悦耳动听，舞姬身姿婀娜，一袭水袖宛若惊鸿，差点就晃了楚知默的眼，

直到被一旁瑞儿脆生生的‘父皇’唤回了神，她的眼底难得染上柔意，宸妃察觉到了楚知默望向瑞儿的目光，将孩子递给了奶娘，奶娘心领神会地将皇子抱给了陛下。

瑞儿的手里还握着步摇不撒手，可能是第一次见这么热闹的场面，眼底冒着光，老老实实地被楚知默抱在怀里，虎头虎脑地四处观望，嘴里来来回回只有父皇这么一个词。

她见瑞儿对这步摇喜欢得紧，可如此招摇的饰品不是宸妃的喜好，便问了一嘴是哪来的，

昭妃眼底明暗了一瞬，起身跪在地上，“回禀陛下，这步摇是臣妾的，见瑞儿喜欢，便让他拿着玩了。”

见是昭妃，楚知默自然是要夸奖的，加之这次宫宴办的如此尽善尽美，她当众赞了她几句，又赏了不少东西。

坐在下面一直用余光盯着小皇帝的裴寂也眼神晦暗不明，两根手指随意地打在额角，瞥了一眼没什么反应的丞相，又哧笑了一声。

这是今晚第二次了。

他望向龙椅上像模像样的皇帝，眼前突然闪过两年前跪在紫宸殿里兢兢战战的人，又闪过他刚回来时畏畏缩缩的窝囊皇帝，

什么时候，小皇帝已经能端起这样的架势了？

可笑的是，除了他，没人觉得不对，就连一直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左高卓也并无异议。

他眸色一深，眼如冷刀刺向楚知默，

抱着孩子逗弄的人察觉到幽深的视线顿觉如芒在背，抱着孩子的手一紧。

可还没等她抬头，阶下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薛昭仪她···她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