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小说网

第二十五章（第2页）

但不可否认的是，经过李承这一番惊世骇俗的操作，从她发出那个“小猫上吊”表情包开始就一直笼罩着她的绝望，竟然真的……被冲淡了不少！

看着谢遥那又羞又恼、气鼓鼓却又不再死气沉沉的样子，李承眼底深处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些。

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但依旧没有退开，而是顺势在沙发边缘坐下，伸手将她捞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这一次，谢遥没有挣扎。她只是靠着他，心跳依旧狂乱，脸上红晕未消。

李承抱着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谢遥以为他不会再说别的时，李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平和的、仿佛在叙述他人故事的语调：

“小遥……其实……我之前谈过两个女朋友。”

谢遥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第一个……是高中时候。”李承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丝回忆的悠远，“隔壁班的班花，挺漂亮的。处于某种对恋爱的好奇吧，也没什么仪式感，只问她要不要谈恋爱，她答应了，就在一起了。最亲密的事情……大概就是牵手。”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自嘲，“后来……因为我根本没心思陪她。恋爱的新鲜感体会过了，而且我觉得学业比较重要，她觉得被忽视了，就分手了。”

“第二个……是大学时候。”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学校同学，性格挺开朗。我们……上过床。”

谢遥的呼吸微微滞了一下。

“但……”李承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深刻的疏离和冷静的剖析，“其实双方都没什么感觉。就是……在那个年纪，觉得该体验了。她喜欢的不是我这个人，是我身上的光环和家世。我看重的是她能在社交场合给我带来的便利和体面。各取所需罢了。后来发现不是一路人，也就……好聚好散了。”

他平静地叙述完自己的两段感情经历，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没有留恋，没有遗憾，只有一种洞悉后的淡漠。

然后，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怀里谢遥的脸色，眼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探究。

他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种诱哄般的、近乎卑微的询问：

“那……你呢？宝宝……你……谈过吗？”

谢遥闻言，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回答。

在美国那段最黑暗、最想逃离谢聿怀和李承带给她的沉重情感漩涡的时期……

她确实谈过一个男朋友。

那个男人叫Luc，是一位非常年轻的法国音乐理论教授。

金发碧眼，浪漫风趣，有着法国人特有的慵懒优雅和艺术气息。

他们一起听音乐会，在中央公园散步，在咖啡馆里讨论德彪西和拉威尔……他热烈地追求她，支持她的一切选择，给她带来一种全新的、没有沉重过往、没有扭曲情感的轻松感。

而她试图用这段新的关系来证明自己还能“正常”地活着，还能被爱。

他们有过亲吻，有过拥抱，甚至……有过一次极其糟糕的、试图更进一步的身体接触。

但就在最后关头，当Luc的手触碰到她后背的皮肤时，那条隐秘的蛇形纹身和随之而来的、被侵犯的强烈恐惧感瞬间将她击溃。

她惊恐发作，浑身颤抖，把Luc吓了一跳，抱着她哄了很久。Luc一再强调他不在乎她的过去，他带着她一起深呼吸，直到她平静下来。

Luc的表情没有想象中的震惊和嫌弃，而是一种悲伤和疼痛，让她感到困惑和受伤。

那次之后，Luc依旧温柔体贴，但她却彻底明白，自己根本无法真正投入一段新的、正常的亲密关系。

她太自卑，太逃避，宁愿自己所遇非人，也不愿面对一个愿意完全接纳她的人，因为那意味着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是脏污不堪、扭曲阴暗的，而总有一天，她需要亲自揭开血痂，展示给对方。

所以，她根本无法回应Luc纯粹的爱。

最终，她提出了分手。

这段经历，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此刻，在经历了自杀未遂、被李承强行“救”下、又听了他那番惊世骇俗的“创伤癖好”理论后，在这个脆弱而混乱的深夜，面对李承小心翼翼的询问……

谢遥靠在李承温热的怀里，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李承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或者已经睡着了。

最终，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确定什么。

然后，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被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驱使，她的声音轻微而可闻：

“……谈过。”

这两个字，直接刺穿了李承眼底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