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津躬着背,目送蔡捕头走远,心里暗啐了一口,这些狗官,贪得无厌,十天半个月就来让人上贡,比他们这些做土匪的还像土匪。
钱要拿,药材要拿,连女人也要抢。
那黄大人手那么狠,打死的小姑娘比他家里吃的鸡还多,他能到哪里去寻人。
正自恼恨,一转头,却见卢丹桃独自一人立在通往后院的门边。
俏生生的身影,杏脸桃腮,配着身上那袭粉裙,恰似一株开得正盛的桃花。
他怎么就忘了,他后院还藏着这么一朵花呢。
刘津瞥见她手中的药包,笑着问:“可是你哥哥有什么事?”
卢丹桃摇头:“我哥哥他醒了,我是想问,他既醒了,那这个药……还能吃吗?”
“醒了?”刘津面露讶色,他记得那少年腰腹间被捅了一刀,伤得还挺重,他都以为他撑不了几日,还死命往这兄妹身上薅钱。
没成想竟挺过来了,还醒得这般快。
他摆摆手:“既是好了,自然不必再喝药了。”
“不要喝药了?”
“当然。”
“那……”卢丹桃有点不太好意思,“那这个药,能退吗?”
话一出口,卢丹桃的耳尖就已经烫起来了。
她也知道这个要求有点扯,毕竟药材那么琐碎,还混在一个纸包里,把它们重新归类估计都挺费时间的。
但她快要没钱了。
更何况这钱还不是她的,是原主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可以。”
卢丹桃惊愕:“真的?”
刘津捋须颔首:“自然是真的。”
他双眼微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眼神清澈懵懂,似乎还未比世间俗事污染过一般。
瞧着……似乎比一般的小姑娘还要好骗一点。
“你们兄妹遭此劫难,也是可怜。老夫身为医者,便是能帮就帮。”他话锋一转,语重心长,“但虽然药可以停,可平日还是得好生养着,日常多进些药膳,方是康健之道啊。”
卢丹桃喃喃:“药膳……”
这玩意听着就贵,这种补品不都是有钱人才能吃的吗?
刘津端详着她神色,缓缓开口,“不过,令兄倒也是与老夫有些缘分。”
卢丹桃不解抬头,见那老大夫指着蹲在柜台下打瞌睡的小药童:“我家小童亦是先天不足之体,平日里都会为他熬些药膳,今日灶上正巧炖着,你若是不嫌弃,便带些回去?”
原来这个小朋友身体不好?
可是…
卢丹桃扫过她扫过小药童那副像米其林轮胎的身材。
看起来不太像啊,这不是挺壮实的么?是吃了才成这样?
这么好的补品……
她试探着问:“要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