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上锁?
他推开门,闪身而入。
昏暗房内堆满了整齐的木箱,他抽出匕首撬开一箱,里头满满当当,全是寒光闪烁的刀具器械。
连开数箱,皆是如此。
薛鹞眉梢微挑,随手在箱中一翻,抽出一面压在底层的旗帜,上书三个字:黑风寨。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果真是山贼窝。
忽而房外脚步声起,他下意识隐身在木箱后,只见一道人影端着木盆走过,正是那捅他一刀的山贼汉子。
但他未在房前停留,径自过去了。
待脚步声远去,薛鹞悄然出门,尾随那山贼背影,来到唯一亮灯的房外。
隔着窗纱往里窥视。
房内,老大夫端坐太师椅上,将双脚泡进木盆中,对那蹲在脚边伺候着的山贼吩咐:“你甭忙活了,你现在便骑马回寨子里,通知老大赶紧过来。”
山贼面露犹豫:“要不再等等?”
“等?日日等,夜夜等,要等到何时?”老大夫啐了口,“虎哥儿都被关进地牢里多久了?”
刘大面露不忍,嗫嚅着:“…三叔公…”
“我知道你们都怕惹麻烦。”刘津掩面,许久才出声,“可虎哥儿不过是当年跟着薛家赶过蛮子。靖国公叛国,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被抓进去了?进了地牢…还能有个人样吗?”
薛鹞眼神骤冷。
薛家军,地牢。
“我黑风寨为姓黄的卖命多年,就落得这下场?要抓人就拿我儿子凑数,他老大要是咽得下这口气,他这寨主也甭当了!”
刘津越说越气,也不需要刘大替他擦脚,挥着抹布赶人:“去!你快去!让他即刻来见我。”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您老别气。”刘大连忙起身,端着木盆欲要走,又回头问:“客房里的那两个,怎么处理?”
薛鹞挑起眉。
刘津毫不在意:“无须处理。”
他似乎已经恢复平静,语气讥诮:“方才我看过了,桌上的碗,少年床边的碗,都干干净净。等老大来了,再给一碗药汤便是了。”
“那蠢姑娘自会喝下去。”
薛鹞:……
他不由得往客房方向看了一眼,思绪从傍晚厨房一路流转到卢丹桃那副豪气干云的模样。
没忍住屈指揉了揉眉心,又顶了顶脸颊,简直要被气笑了。
所以他推测的连环计,实际上就是那个笨蛋在上当受骗?
房门被推开,薛鹞瞬间隐入黑暗。
刘大端着水盆走远。房内,老大夫吹熄烛火,走至床前,将小药童朝里挪了些位置后挨着躺下。
薛鹞静待片刻,听房内传来均匀呼吸声,他深呼几口气,平息胸中郁气,撬窗潜入。
悄然探寻无果后,翻身一跃,藏身房梁之上。
既然这群山贼与薛家旧部有牵扯,那明日等那黑风寨寨主过来,或许能探得更多线索。
至于卢丹桃…